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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孟初,快醒醒。”
蒼老的聲音在耳邊呼喚,孟初腦子一激靈,驀地睜眼。
眼前一片漆黑,等她適應(yīng)了黑暗,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置身于祠堂中,堂前列滿牌位,沒有點燈,看不清牌位上的名字。
動了動腿,一股酥麻感直竄顱頂。
孟初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是跪著的,許是太久沒有動彈,腳麻了。
她皺了下眉,腦子里一片空白,居然想不起為何會跪在這里。
自己此刻不是應(yīng)該......
孟初心里咯噔一下,應(yīng)該什么呢?
過了片刻,雙腿稍稍好些,孟初摸索著站起來,扶著桌沿走了兩步,想找找看燈籠在哪里,一只手不知掃到什么,桌上的東西一股腦滾到地上,一陣乒乓亂響。
孟初頓了頓,正考慮下一步該怎么做,門突然開了。
下一瞬,白光大作。
孟初下意識擋住眼。
“孟初,你又發(fā)什么瘋?”
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幾乎掀破耳膜。
孟初適應(yīng)了燈光,慢慢放下手,就見祠堂內(nèi)站著一個滿頭花白的老太太,此刻正被一個妙齡少女攙扶著,少女怒目圓睜看著自己。
方才那聲大概就是她喊的。
果然,不等孟初出聲,對方就三兩步跑到她面前。
“讓你跪在爺爺牌位前懺悔,你不思悔過就算了,居然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她指著滾落一地的祭品,聲音里全是掩飾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野種就是野種,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p>
“蝶兒,她好歹在你爺爺膝下受了幾年教養(yǎng),不要辱沒了你爺爺?!崩咸雎暣驍?。
白夢蝶聞言愈加不忿,明明她才是爺爺唯一的孫女,爺爺卻在她五歲時抱養(yǎng)回來一個小女孩,親自養(yǎng)在膝下,從此一心撲在這小女孩身上,家里的事再也不管。
這小女孩自然就是孟初,要不是領(lǐng)養(yǎng)孟初時爺爺已經(jīng)八十多歲,她都懷疑孟初是爺爺?shù)乃缴耍?/p>
老太太大概也是這么想的,對孟初沒什么好臉色:“你平常瘋瘋癲癲就算了,如今手上沾了血,最好別再惹是生非,否則就算先夫臨死前有交代,我白家也容不得你這樣的人!”
白家?
孟初心里一動,下意識回頭看向堂中供著的牌位。
下層中央的牌位上刻著白松二字,大概就是這老太太口中的先夫。
孟初的目光卻定在它的上方,半晌,她才冷聲開口:“白淵是你們什么人?”
“你竟敢直呼太爺爺?shù)拿M,孟初,你真是越來越猖狂了?!卑讐舻“桌咸氖只瘟嘶?,“奶奶,這瘋子留在家里只會給我們白家惹是生非,她都殺人了,爺爺要是臨死前知道她會做出這種事,肯定也不會把她留下來的,都這種時候了,您怎么還不把她趕走???”
孟初根本沒聽她在說什么,心里一陣翻江倒海。
白淵竟然已經(jīng)死了,連白松都有一個這么大的孫女!
當年效力孟家的四大家族中,以白家為首,孟初記得那時白淵才而立之年,白松是白淵的獨子,不過是個六七歲的小團子。
后來異族入侵,四大家族拼死抵抗,都城淪陷的那一刻,她身為主上,以身殉國,卻不知道為何,后來的記憶竟是空白的。
那一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何她還活著,甚至絲毫不見老態(tài)。
照理,她也至少百歲了......
“白將軍是何時過世的?”孟初開口。
白夢蝶一怔,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她口中的白將軍是自己的太爺爺白淵。
白老太太也愣了一下,回過神后不滿地看著孟初:“老祖宗的事還輪不到你管,先把你自己管好,沈子嘉的死雖然沈家不跟你計較,但你說到底是白家的人,不能因為你讓白家落人口實,明天跟我去一趟沈家,好好給沈家賠罪?!?/p>
孟初回想了一下,前面十幾年過得渾渾噩噩,方才被人喚了一聲,猛然清醒,竟似大夢一場。
卻還隱約記得,自己因牽扯進一樁兇案,被罰跪祠堂,不經(jīng)追查,所有人便默認了她是殺人兇手!
“我不去!”孟初冷聲拒絕。
“孟初,沈家不追究你的過錯是給我白家面子,你要是不識好歹,那就自行離去,到時是死是活我也不會去管你?!卑桌咸顺鲆桓备吒咴谏系淖藨B(tài),言語中透著明明白白的施舍。
白夢蝶早就巴不得將孟初趕走,立刻接話:“聽到了嗎?我奶奶讓你趕緊滾,別再連累我們白家。”
話落,外面突然一陣陰風略過,白淵的牌位應(yīng)聲而倒。
白夢蝶臉色突變。
白老太太也一下子攥緊了手中的拐杖。
白松在世時對孟初的態(tài)度用一句畢恭畢敬來形容都不為過,這也是白老太太雖看不慣孟初,但一直不動她的緣故,沒想到連亡故的老祖宗都這么護著她。
這個孟初,到底是誰?
孟初嘆了口氣,走上前將白淵的牌位扶正,拂去上頭沾上的些許灰塵,道:“將軍何必跟小輩一般見識,既然已經(jīng)走了,你我的君臣情分便已盡了,將軍不必再為我掛懷?!?/p>
白夢蝶瞪著眼,跟見了鬼一樣。
這孟初不僅是個瘋子,還瘋的太自作多情了些,什么君臣情分,她怕不是要上天?
白老太太卻蹙著眉,眼底五味雜陳。
孟初又跟白松道了謝,沒想到當年抱過的小團子,后來照顧了她這么多年。
而后才轉(zhuǎn)過身,看著白老太太和白夢蝶:“你們說我殺了人,可親眼見到了?”
“只有你在現(xiàn)場,不是你是誰?”白夢蝶梗著脖子。
孟初嗤笑:“那就是沒看到了?既然沒看到,又憑什么認定人是我害死的?”
“你喜歡沈子嘉,那晚跟我說要約他出去表白,一定是沈子嘉拒絕了你,你惱羞成怒開車把人撞死了!”白夢蝶說的胸有成竹。
孟初挑眉:“你對我成見這么深,想來我們的關(guān)系不會好到哪里去,我為什么會跟你說我要約他出去?難道是你故意引導(dǎo)我?”
白夢蝶臉色一白:“你胡說什么,我為什么要故意引導(dǎo)你,就算你不是故意的,沈子嘉也是你酒駕開車撞死的,你別想往我身上潑臟水!”
孟初輕笑了聲:“我沒說是你,你急什么?”
此話一出,分明是說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白夢蝶臉都綠了。
正要反駁,孟初揮揮手,略顯不耐:“我明天會跟你們?nèi)ヒ惶松蚣?,但不是請罪,而是,”她頓了頓,看向白夢蝶,目光如炬:“調(diào)查真相!”
順便,看看這個沈家是不是當年四大家族之一的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