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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翌日燕玉蓁照常早起去大理寺。
走進書堂,李太成果然已在了,看見燕玉蓁進來,下意識的皺了眉頭,明顯不悅。
學員們都在讀書,并無幾個人注意到燕玉蓁,燕玉蓁坦然的坐下來。
主簿講的課文燕玉蓁多半都是會的,聽的也昏昏欲睡,全然沒了興致。
劉昱軒卻十分精神,不時的拿手捅一下燕玉蓁,弄的燕玉蓁也不想睡了。
許是兩人動靜過大,主簿惡狠狠看了一眼,燕玉蓁心煩意亂,拿書遮了臉。
劉昱軒也訕訕的讀起了書,不再撩撥燕玉蓁了。
也怪不得劉昱軒,學員們大都是男生,燕玉蓁明媚皓齒,加之外貌絕麗,學員們總是不自主的看過來。
燕玉蓁煩躁的睜開眼,甚是乏意。
“嗯,裴煦衡?!毖嘤褫枞嗳嘌劬?,門口站的確實是裴煦衡沒錯。
“你怎么來了?”燕玉蓁小聲說道,也不知裴煦衡能否會意。
裴煦衡笑了笑,點點頭。
主簿還在傳授著釋義,看見燕玉蓁一直看著門口,拿起戒尺,不曾想看見了裴煦衡。
“三王爺好。”李太成惶恐至極。
裴煦衡笑著走進來,“太子讓本王前來督促一下大理寺的情況,希望沒有打擾到李大人。”
“哪里哪里,王爺能來下官榮幸至極?!崩钐傻皖^奉承。
眾人見慣了李太成威嚴的樣子,今日一見,都不禁笑了起來,燕玉蓁也沒憋住,抿嘴笑開了。
這一笑把劉昱軒看楞了,癡癡的望著燕玉蓁。
裴煦衡一邊同李太成寒暄,一邊看著燕玉蓁,看到劉昱軒及身邊學員的時候,明顯不悅了。
“李大人,今日多有打擾,其實本王找燕小姐有要事商議,還望李大人批準?!迸犰愫怆m是請求,語氣卻不容置疑。
李太成自是不敢反駁,低頭應允。
燕玉蓁撐著頭看著兩人,待到李太成話聲一落,立刻起了身。
“走吧?!毖嘤褫栊Φ拿髅?。
“對了,主簿?!毖嘤褫韬鋈晦D頭,“今日的功課我已經(jīng)做完了,就在桌上?!?/p>
李太成紅著臉答應了,燕玉蓁跟在裴煦衡身后,在眾人的面前一前一后出去了。
學員大都伸頭嘆著,李太成喊了一聲,才都收了心。
無聊的釋義依舊聽不進去一個字,劉昱軒看著兩人的離開的方向,良久,良久。
“喲?!鄙磉呿懫鹆顺爸S聲。
“好看吧?可惜?。∪思姨焐毁F命,將來是王妃娘娘,我們這樣的下等人就別妄想了?!?/p>
劉昱軒黑了臉,面露不爽,捧起書,佯作認真看書。
燕玉蓁身份高貴他又何嘗不知,那樣天仙般的人自己又怎么能配的上。
只是她過于美好,自己總不由自主的靠近。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毕氡啬愕拿志褪浅鲇谠娊?jīng)吧。
劉昱軒笑了笑,如玉般美好,卻又像野草一樣旺盛,果真是好名字。
主簿了無生趣的講著釋義,劉昱軒越聽越無趣,滿心裝的都是燕玉蓁三字。
隨手在紙上涂寫,寫完才發(fā)現(xiàn)是滿張的燕玉蓁,只好偷偷藏了起來。
他想好了,燕玉蓁身份不凡,以后也是人中龍鳳,自己也要努力變得更優(yōu)秀,才有更多的機會陪在她身邊。
哪怕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意,這又有什么呢!自己只希望見她好而已。
少年的喜歡特別簡單,燕玉蓁高興他也開心,燕玉蓁憂傷他也開心不起來,只數(shù)天相處,便如此,以后,可怎樣過活呢?
劉昱軒嗤笑,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竟這般瘋魔了起來,原以為不會輕易心動,只是沒遇到對的人罷了。
暗自心想,也罷,她若是真心想為女官,他以后一定竭盡全力助她。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已過了一月有余,燕玉蓁也越發(fā)適應自己的新身份。
人際關系也處理的差不多了,只偶爾幾個遠方親戚認不出,大多數(shù)都可以辨別。
身邊人也沒異樣,一切過的很正常,只是每每噩夢驚醒時,就會想起林姝意這個已經(jīng)被遺忘的名字。
一個月時間對于燕玉蓁來說過的飛快,燕玉嵐卻度日如年,每日只能幽禁在閨房中,全然失了樂趣。
若是自己真的犯了什么大錯也好,偏偏那個人好好的父親也要定自己的罪,偏心到這個地步,讓她好生心寒。
當初,就應該多下點藥,也不至于現(xiàn)在受這般氣。
燕玉嵐面帶殺氣,重重的捶在了桌子上。
想要弄死那個傻子還真不簡單,也別怪自己心狠手辣,不顧姐妹情誼,只是燕玉蓁在世一天,自己永遠也別想有出頭的機會。哪怕,她聲名狼藉。
像母親一樣成為妾室,整天低頭哈腰,看臉色度日如年這樣的日子自己實在受夠了。
偏那燕玉蓁好像轉了運,摔了沒事且不說,更是因為破案被皇上賞識,竟親自派人來請。
皇后又有意讓燕玉蓁做太子妃,她往后的日子可謂一帆風順,前途無量。
思及至此,燕玉嵐愈發(fā)嫉恨。明明一樣的是丞相之女,為什么眾人眼里從來只能看見她看不見自己。
就連父親也是不待見她,她在相府沒有一點話語權。
“賤人!”燕玉嵐越想越氣,一張秀臉變了顏色,五官擠在一起,眼里充滿了殺意。
“小姐,消消氣?!奔t雨奉上一杯茶,二小姐與大小姐不睦是相府人盡皆知的事。
偏越嫉妒,大小姐就越發(fā)引人注目,這下,更是被親自召盡宮,榮耀非凡。
相反,二小姐只能幽禁在此,連門也不能跨出去一步。
燕玉嵐推翻了茶杯。她怎么忍的了,嫡出和庶出果然是不一樣呢!她燕玉蓁可以成為太子妃,自己卻被眾人嫌棄,連皇家妾室都不行。
她偏不信,不信這是天命,她絕不能就這樣度完一生。
四皇子府內(nèi)李詩瑛正坐立難安。
“怎么樣,打聽好了嗎?”李詩瑛尖聲細語。
青蘭彎著腰,把得知的結果全都告訴了李詩瑛。
李詩瑛聽完笑了起來,“算她識相,只要離四皇子遠遠的,戰(zhàn)火自然燒不到她哪?!?/p>
李詩瑛摸著肚子,眼看著肚子越來越大,快接近生產(chǎn)了,裴承延還是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他,竟然這般不入她眼,莫不是還想著那賤蹄子。
李詩瑛紅了眼,雙手止不住的顫抖,一點也不想回憶過去的事情,可是偏偏怕什么來什么。
那天林姝意死過之后,裴承延急匆匆了趕了過來。
當下就拔了刀,若不是自己懷有身孕,恐怕裴承延真的下的去手。
脖子上一直消不去的紅痕也是那時候裴承延勒的,他警告自己最好安分守己。
那日的警告仿佛還在耳邊回響,裴承延雙目充血,惡狠狠的瞪著自己。
李詩瑛目光渙散,身體不停發(fā)抖。
“王妃,王妃,你怎么了?”青蘭輕輕推了推李詩瑛。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王妃總是莫名奇妙透露出害怕的神情,和平時飛揚跋扈的性格十分不同。
問王妃,她卻什么也不肯說,太醫(yī)也診斷不出來為什么,只說可能受了驚嚇。
“沒事?!崩钤婄K于回過神。
自己不是傻瓜,不可能乖乖的聽話。
他裴承延可以不愛自己,這王妃的寶座卻只能自己來坐,他別想翻什么浪花。
畢竟,裴承延的那些把柄自己可牢牢的握在了手里,自己也想同裴承延安生度日,若是他一再緊逼,也別怪她不留情面。
“王爺那可還安生?”李詩瑛低下頭,將眼里的殺氣盡數(shù)隱藏了起來。
“尚好,并無異向。”青蘭如實回到道。
李詩瑛滿意的點點頭,伸出手,“本宮乏了,扶本宮歇息去吧。”
“是?!鼻嗵m點點頭,為李詩瑛鋪好了床被,扶她躺下,自己才離開。
心里裝的事太多,總是閉不上眼睛,好在燃了安眠的香,最終李詩瑛沉沉的睡過去了。
再次睜開眼,只見一個滿身是血的人站在了鏡子前,披散著頭發(fā),聲音空靈。
隱隱約約能看見是個女子模樣,李詩瑛摸著胸口,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到底是誰?來人吶,來人吶?!崩钤婄l(fā)了瘋似的吼著,卻無一人進來。
轉眼一看,那人已經(jīng)來到自己身前,血還在滴著,渾身散發(fā)出惡臭味,臉上盡是刀印,血肉翻滾。
“滾開??!”著急之下把被子枕頭都砸向了女子,女子一一躲開了,飛的似的來到李詩瑛面前。
扼住李詩瑛的脖子,女子力氣極大,李詩瑛擺脫不得,只好拼命求救。
就快不能呼吸的時候,門口閃過一道光亮,李詩瑛擺著手求救。
“王妃,王妃?!鼻嗵m焦急的喚著,聽見了王妃的喊聲,立刻沖進來了。
李詩瑛大汗淋漓,終于清醒過來。汗水已經(jīng)浸透了全身,剛剛的夢過于真實。
李詩瑛摸著脖子,許久,才從噩夢中恢復過來。
青蘭拿著帕子替李詩瑛擦汗,李詩瑛良久才開口,“以后屋里派人守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