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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屋外,等了幾日又來給母親請安的安馨郡主終于見到了母親的正臉,多年未見,母親還如當年一樣,清冷的不敢讓人接近。
“女兒見過母親?!卑曹翱ぶ靼攵琢松碜樱鄣子行┧怆[隱浮現(xiàn)。母親,這么多年了,您可曾想念過女兒。
國公夫人正為楚溶月揪心,突然看到一亭亭玉立的女孩,愣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是韻兒啊,都長這么大了?!?/p>
“母親?!卑曹翱ぶ鳑]了平日的禮儀風(fēng)度,一下子抱住了她,多少年了,多少年沒聽過母親這樣叫自己了。
國公夫人有些不知所措的安慰著她,漸漸地,眼眶也紅了,她對不起的,何止一個。她生了韻兒,卻沒好好把她養(yǎng)大,沒盡過一個母親該盡的責(zé)任,如今出了那佛堂,她的女兒已是訂過親了,而她,錯過了多少?
母女倆摟在一起哭了許久,國公夫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拉著女兒去了隔壁屋子,細細的問她這些年過得怎么樣,與太子的親事可是自愿的,可曾受了什么委屈。
“韻兒放心,若你不愿意,咱再換一門親事。”國公夫人說得霸氣,也是有底氣。她自己受過的罪不想讓女兒也跟著受,更何況皇家那地方最是骯臟不過,太子更是注定了的三妻四妾,她的女兒怎么能受得?。?/p>
“母親放心,太子,對女兒很好?!卑曹翱ぶ鞯土祟^,臉上飛起兩道紅暈。
國公夫人看著女兒的樣子,心中嘆了口氣,女兒的樣子分明是被甜蜜沖昏了頭,只求上天保佑太子不是個薄情寡義的人。不然今后有朝一日,怕是自己的悲劇會在女兒身上重演。
國公夫人母女敘了話出來,均是紅了眼眶,正趕上國公回來,看到夫人愛女這個樣子,還未來得及安慰,國公夫人就逃也似得離開了。國公伸出去的手只得慢慢收回,無奈的笑了笑。
“父親?”安馨郡主疑惑的看著。
“無妨,這幾日多陪陪你母親,還有那丫頭,有什么事盡管使人到前院和我說一聲?!?/p>
“父親這幾日不去上朝?”安馨郡主問道。
“不去了,皇上下旨免了這幾日的早朝,也罷,就當休沐吧?!?/p>
安馨郡主大概是知道些內(nèi)情的,聞言嘆了一口氣,也不說話了。
國公夫人進來的時候,屋子里藥味還沒散盡,主仆倆見到她進來,愣了愣,楚溶月反應(yīng)過來,掀開被子下床,柔柔施了一禮:“溶月見過姨母,多謝姨母救命之恩?!?/p>
“快起來。”國公夫人忙把人扶起來,憐愛的撫摸著她的手,輕聲道:“以前是姨母不好,今后有姨母護著你,好孩子放心,必不在讓你受半分委屈?!?/p>
“多謝姨母?!背茉麓舸粽f完這一句,也不知再說什么,明明有無數(shù)的問題想問,卻都堵在了喉間,問也問也不出來。
國公夫人也不是個會說話的,只得伸手去幫她整理被角,在第三次伸手時,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今后,就住在姨母這里好不好?”
住在國公府,楚溶月?lián)u了搖頭,且不說家里同不同意,便是如此自己也不會愿意,既知道了娘親是被害死的,自己便要回去親手了結(jié)了仇人。楚溶月抬頭看著國公夫人,她知道娘親的死因嗎?
“怎么?”國公夫人拉著她的手,有些緊張。
“姨母的好意溶月心領(lǐng)了,只是長久住在這里怕是會有人傳閑話,于父親的名聲也不好?!备匾氖?,對大夫人名聲更不好,繼女落水高燒不退,好不容易養(yǎng)好了身子卻長期宿在別人家,坊間的流言蜚語都能把她扒下一層皮。
“不必擔(dān)心那些,姨母自會安排妥當。”國公夫人素手一揮,示意她這都是小事。
“可,到底是娘親住過的地方,溶月不想離開,還請姨母體諒?!?/p>
此話一出,國公夫人的熱情一下子被撲滅了,是啊,到底是云姐姐住過的地方,這孩子怎么愿意離開。可,那對夫妻還有她們生的孩子個個都不是省心的,若一下看不住,再害了這孩子可怎么好。
看著國公夫人臉上的擔(dān)憂,楚溶月忍不住出聲道:“若姨母不放心,我可稟明了父親隔三差五過來陪陪姨母?!?/p>
“也好?!眹蛉瞬磺椴辉傅狞c點頭,可心里還是放心不下。
正巧這個時候趙嬤嬤端了藥進來,聽了她倆的話,便提議道:”夫人若不放心,可選幾個可靠的人讓楚小姐一道帶走,身契都交由小姐,再許以重金,想必他們必會盡心盡力?!?/p>
“這倒是個好法子,回頭你給哥哥遞個消息,托他費心尋幾個可靠的?!眹蛉诉@才有了笑意,趙嬤嬤說得對,只是不僅要可靠的,還要身上帶些功夫的,以防萬一。
楚溶月本想推辭,可細想也是,如今確實需要人手,也就生受了。
楚溶月病得重本是毫無求生欲望,如今有了目標,又有國公夫人不要錢似得滋補著,不到幾日便能下床了。正巧國公夫人娘家也送了人過來,瞅了個溫和的天氣,國公夫人帶著楚溶月和自己女兒一道去挑人。
“倒是喏兒面子大,也讓我跟著沾沾光。”安馨郡主笑著說,自己身邊本不缺人,可不知為何,也想著撒嬌鬧騰,多要幾個母親費心尋來的人。
“韻姐姐莫要取笑我,姨母疼愛姐姐,指不定早挑了好的藏了起來呢。”相處幾日,楚溶月也學(xué)會了饒舌。
國公夫人笑著看她們兩個斗嘴,有這兩個寶貝疙瘩,以后好好護著,便在無所求了吧。
國公夫人的哥哥莫大將軍對妹子向來有求必應(yīng),又聽得是為姜慕云的女兒選人,來回忙活幾日選了七八個全送了來,其中三男五女,此刻排排站好,雖低頭彎腰,可自有幾分氣勢在。
“韻兒且不著急,先讓喏兒先挑?!眹蛉藥е齻z坐下,指了指下面幾個,示意讓楚溶月先去挑。
安馨郡主也不惱,笑著示意她先去。
楚溶月只好站起來,走到下面讓他們都抬起頭來,細細巡邏過去,來回掃了兩圈。
“這位姐姐叫什么?!背茉峦A四_步,問一青衣女子道。
“不敢擔(dān)小姐一聲姐姐,奴婢名喚紫兒?!?/p>
楚溶月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家是哪里的,為何賣身為奴?!?/p>
“奴婢是江南人士,因家道中落不得已被賣到了京中來,因會幾招拳腳功夫,故被大將軍選了來?!?/p>
楚溶月回頭看了一眼國公夫人,見對方?jīng)_她笑了笑,便示意紫兒出列,算是選上了。那紫兒倒也沒十分激動,恭敬的行了一禮,退到了一旁
楚溶月又問旁邊的女子:“你呢?”
那女子似乎躍躍欲試的模樣,一口氣道:“奴婢名喚三九,今年十八了,原就是大將軍府的家生子,我爹就是大將軍麾下的一名將士,因此奴婢自小跟著練了兩年,小姐且放心,憑奴婢的本事,撂倒幾個內(nèi)宅女子不在話下?!?/p>
這樣大大咧咧的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楚溶月也彎了彎眼睛,倒是個爽直性子,況也是是底子干凈的。
“倒是你我有緣,既如此,便也留下吧?!?/p>
楚溶月挑了這兩個,便朝著那三個男子走去,剩下的三個女子都忍不住嘆了口氣,看來這位小姐沒相中她們。
“你們?nèi)齻€,既是大將軍一道選來的,想必之前已比試過,此刻我只要一句實話,三人之中,誰的功夫最好?!?/p>
三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顯然是沒想到這位小姐會這么問,可既問了,他們便要老實回答。中間那個個子高高的站了出來:“是奴才,奴才練過四五年?!?/p>
楚溶月看了他一眼:“叫什么名字,出身何處。”
“奴才周云生,原是鏢局的一名鏢師,后被人構(gòu)陷進了大牢,是莫將軍救了奴才,奴才無以為報,便自愿賣身為奴保護大將軍?!?/p>
原來是這樣。既是鏢師,終年闖南走北,不僅見多識廣,也和各路各樣的人打過交道,是最好不過了。
“那如今大將軍送了你來。你可是自愿的。”
“是。”
楚溶月點點頭,復(fù)又問:“既是大將軍救了你,如今怎肯來護著我?!?/p>
“大將軍需要奴才做什么奴才便去做。既大將軍吩咐奴才護著小姐,奴才也必會盡十分的力?!?/p>
“就你吧?!背茉抡f完這句話,扭頭就拐了回去。這人是個實心木頭,也是個愚忠的。
國公夫人見她就選了三個人,不滿道:“就這三個?不再看看?!?/p>
“選人貴精不在貴多,何況我那小院子也塞不下。姨母只管放心,有她們?nèi)齻€盡夠了?!背茉滦ξ?。
“也是,倒是個鬼精靈?!眹蛉它c了點她的頭,然后看著自家女兒:“韻兒,你去選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