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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顧青陽未語。
一直低著頭的齊文宣突然抬起頭,看一眼她后,伸手入懷,取出一塊半圓玉佩,雙手捧著攤于身前,“文宣自知身份低微,高攀不上鎮(zhèn)北王府,這塊玉佩,還是請郡主收回去吧?!?/p>
高攀不上鎮(zhèn)北王府,而不是她。
顧青陽看向他手中的玉佩,嘴角慢慢的揚了起來。
“這是......”許氏看一眼顧青陽,回頭讓姚嬤嬤將玉佩拿過來,在手中翻看了兩遍,她面色微微一變,起身將玉佩遞向顧老夫人,“是鴛鴦玉佩?!?/p>
顧青陽低眸,嘴邊的笑意又深了兩分。
鴛鴦玉佩是母親留給父親的遺物,父親一向珍若性命,平常時候都是鎖在上林院的書房中。而上林院,只有她和祖母可以隨意的進出。
祖母是不可能將玉佩送給齊文宣的,那就只能是她。
上一世,她是真心的喜歡齊文宣,也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給他。得知他跪了一下午,她心疼的連頭發(fā)都沒有綰便跑到榮華院要拉他起來,拉扯中,‘不小心’的扯出他放在懷中的玉佩。
她一眼就認(rèn)出那是鴛鴦玉佩,可她那時愚蠢,只想著認(rèn)下一切,祖母就會同意他們在一起。從未想過,盜取嫡母遺物,并與人私定終生,后果是什么......
直到事后她被皇上下旨苛責(zé),聲名掃地,顧琳瑯名正言順的頂替她進入梨山書院,她才明白,這一切,都是許氏和齊文宣為阻止她進入梨山書院而布下的一個局!
京城有四大書院,分別是:梨山書院、白鹿書院、海棠書院和太湖書院。
梨山書院是京城四大書院之首,除皇子、公主外,只招收二品及以上權(quán)貴世家嫡子、嫡女。
白鹿書院是男子書院、海棠書院是女子書院,兩個書院同樣只招收五品及以上權(quán)貴世家嫡子、嫡女。
庶子、庶女們無論天姿有多出眾,也是沒有資格入這三所書院的。他們想要入學(xué),只能去最大的太湖書院。
只要有錢,不論出身,皆可入學(xué)的太湖書院。
只是有身份的庶子、庶女,如顧琳瑯等,又豈甘心與低等的權(quán)貴或者工農(nóng)門戶的子女同窗?
父親還有一個多月回京,一個多月后的五月十八,就是四大書院兩年一次的開山日。
許氏選擇在這個時間設(shè)下此局,是想借助鴛鴦玉佩坐實她和齊文宣的關(guān)系,讓父親對她徹底寒心后,在鎮(zhèn)北王府無以為繼的情況下,讓顧琳瑯頂替她入梨山書院。
齊文宣愿意配合許氏,同樣是想坐實她和他的關(guān)系。
她是鎮(zhèn)北王府這一輩唯一的嫡出,剛出生,就被賜封為郡主,身份之清貴,除了宮中有數(shù)的兩個受寵的公主外,無人可以攀比。齊文宣不過一個姨娘生的庶子,即便有些天縱之才,若沒有一番大造化,一輩子也就只能留在翰林院了。
他是個有野心有抱負之人,又豈會甘心被拘在小小的翰林院中?而放眼京城,有誰比她這個不學(xué)無術(shù)、紈绔跋扈、偏偏又身份清貴的鎮(zhèn)北王府郡主更適合當(dāng)他魚躍龍門的跳板?
前世,如果不是撞見了他和成王的齷齪事,他差一點就成功了......
“玉佩是青陽給你的?”顧老夫人在見到鴛鴦玉佩的瞬間,面色不變反靜。她未看白芷,也未看顧青陽,而是雙眼銳利的看著齊文宣。
“祖母,”顧青陽握住顧老夫人的手,在她看過來時,她誠懇道,“這件事交給我自己處理,好不好?”
顧老夫人沒說話,顧青陽就當(dāng)她是默認(rèn)了?;剡^頭,她斂去臉上的笑容,重新看向齊文宣,言語含冰:“玉佩是誰給你的?”
齊文宣抬眼,眼里帶著隱忍和折辱,“郡主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給的?”顧青陽問。不待齊文宣回答,她嘲弄道:“我何時給的,在哪里給的,都有誰看見了?”
一連串的質(zhì)問讓齊文宣瞳孔微縮,抿著嘴未言。齊大富看到顧老夫人越來越冷的眼色,趕緊上前踹齊文宣兩腳,“孽障,玉佩你是從哪里偷來的,還不趕緊從實招來!”
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直接給他定性為偷了?就因為他是庶出?
齊文宣擦去嘴角的血跡,“玉佩是昨夜子時,郡主到忠勇侯府送給我的,郡主若是忘了,不防尋白芷一問?!?/p>
顧青陽看向白芷。
顧老夫人也看向白芷,神色冷厲,“說!”
“老夫人、老夫人饒命,”白芷瑟縮著身子,連連磕頭認(rèn)錯,“郡主只說拿一塊玉佩,奴婢真的不知道她拿的是鴛鴦玉佩,若是知道,奴婢就是拼命也會制止郡主,求老夫人饒命......”
“你確定,鴛鴦玉佩是我送給齊二公子的?”顧青陽默然片刻后,輕聲問道。
白芷咬著唇,有些拿不定顧青陽話中的意思。半晌,她正要開口,卻聽顧青陽嗓音驟然一冷:“青霜,將她拉下去,杖斃!”
“郡主!”白芷心中閃過一絲驚慌,匆忙抬頭看向顧青陽,看到她眼中的冷意,心尖一顫,脫口道,“郡主,奴婢......”
“青陽,”許氏也被嚇了一跳,警告的看一眼白芷,待她禁聲后,她微擰著眉梢勸阻,“這事有些蹊蹺,貿(mào)然杖斃白芷怕是不妥,不若先將她關(guān)上幾天,待事情查清之后再來問罪,你看如何?”
顧青陽偏頭看向許氏,一眼之后,又看向她身后站著的姚嬤嬤,“我差點忘了,白芷是姚嬤嬤的侄女?!?/p>
許氏面色僵了僵。
“姚嬤嬤和白芷一向親近,昨夜我做了這般大事,白芷可否有向姚嬤嬤提及過?”顧青陽好奇的問道。
姚嬤嬤面色一肅,從許氏身后走出來,屈膝一禮后,恭謹(jǐn)?shù)溃骸盎乜ぶ鞯脑?,昨日酉時郡主從棠梨院離開后,老奴便沒有再見過白芷。”
“也就是說,我送齊二公子玉佩并和他私定終生這件事,除了齊二公子、白芷以及我之外,便沒有第四個人知道了?!鳖櫱嚓柶婀郑凹葻o第四人知曉,側(cè)妃可知她為何寧愿為一個外人作證,也不愿維護我這個主子的清白?”
許氏面色變了幾變,“姚嬤嬤,將她拖下去,立即杖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