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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這一句話卻沒有說完,咽喉突地被掐住,痛得江寧悅驚慌大叫。
四周圍觀的人也嚇了一跳,個個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
寧音咬牙切齒,將接下來的話用靈力傳進(jìn)每一個人的耳中,“江寧悅,你和柳氏一直在我和飲食里下毒,害得我癡傻,害得我莫名肚子腫大。若不是在山中無意間得到解毒靈藥,消了大肚子,現(xiàn)在就被你們沉塘殺了。”
什么,她傻是因為被下毒,先前被傳未婚先孕,也是被下毒腫肚。
路人們震驚的呆若木雞。
江寧悅則心猛地一沉。
她突然想起,幾天前她將江寧音肚大如籮的消息告訴江富陽,江富陽極為興奮的提了一句“這回終于能夠弄死江寧音?!?/p>
由此可見,江富陽不是第一次要江寧音死。
而江寧音說一出生就被下毒,她的大肚子也是中毒引起......那也就是說,娘娘廟里的那一出是江寧音故意裝傻,害得自己名聲掃地。
“江寧音,你......”江寧悅驚恐的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寧音的目的,深宅大院里那些陰謀陽謀,她在當(dāng)寧家大小姐已經(jīng)看夠了,再也不想浪費時間和這些蠢毒的人周旋。
所以才把事情鬧得全城皆知,一來消除人們對她肚子離奇消失的疑惑,二來也讓他們知道江寧音今非昔比,再也由不得他們欺負(fù)。
江寧悅卻也不是吃素的。
她終于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寧音,我和母親三年前進(jìn)門,對你一日三餐、四季衣裳無不盡心,不說關(guān)懷倍至,卻也從不虧待。你怎能由著下人亂嚼舌根,誤會我和母親呀?!?/p>
她痛心疾首的說著,一雙淚水漣漣的美目怨恨的掃向盛譽。
言下之意,盛譽就是那個亂嚼舌根的“下人”。
盛譽面色一沉,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對他指手畫腳了。
他指尖一彈,一枚細(xì)如塵埃的沙礫便帶著強勁力道打向附近嗡嗡亂飛的蒼蠅,那蒼蠅驀地方向一轉(zhuǎn),直直的掉進(jìn)江寧悅慷慨陳詞的嘴中。
“啊,什么東西!”她張嘴吐出,竟是只綠頭蒼蠅,“啊,蒼蠅,蒼蠅,呸呸呸......”
江寧悅惡心的跳腳,不停的往外吐口水。
男人的舉動又豈能逃過寧音的雙眸,她勾唇笑笑,沖男人豎了豎大拇指,好像在說:干得漂亮!
盛譽面無表情的轉(zhuǎn)開視線。
“是你,江寧音,是你,把蒼蠅丟進(jìn)我嘴里的......”江寧悅眼尖,竟然瞧見寧音的動作,頓時怒火中燒,顧不得維持好姐姐的形象,抬手就要打?qū)幰簟?/p>
卻是還沒靠近寧音,突地肚子一痛,被個硬梆梆的東西撞的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不許欺負(fù)我娘親!”竟是一直乖乖站在寧音身側(cè)的小男孩。
他小小的胳膊叉著腰,粉白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說:“你這個壞女人,之前就在娘娘廟要把我娘親沉塘,現(xiàn)在還有臉說沒有虧待我娘親。”
“娘親?”江寧悅眼珠子飛快的轉(zhuǎn)了轉(zhuǎn),之前在娘娘廟因為衣服濕透,顧不得追究小男孩的來歷。
“這個孩子怎么回事,姐姐知道你生不出這么大的孩子,但她怎么會叫你娘親?這半年你到底遇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一次比一次驚世駭俗?!”
江寧悅這一通質(zhì)問,倒也合情合理。
未出閣的姑娘突然帶個男仆回家,還有個口口聲聲喊她娘親的孩子,確實不被世俗接納。
寧音牽過孩子,笑笑,“這有什么奇怪的,柳氏三年前帶著你和江寧業(yè)進(jìn)門,你們不也喊爹喊得起勁,怎么只許你們叫別人的爹,不許別人叫娘呀!”
江富陽即是打著肩挑兩戶,替亡兄延續(xù)香火的名義把柳氏娶進(jìn)門,那江寧悅姐弟就只能算作非親生的繼子女。
否則的話,他們就是外室生的私生子。
江寧悅被懟的啞口無言。
寧音抱起小男孩子,對著眾人說:“這是我們顏家的孩子,以前你們總說顏氏無子立戶,還將江家大房請來撐門立戶。往后啊,便不必了。”
說到此,她驀地抬高音量,“掛門匾!”
她一聲令下,人們忽然發(fā)現(xiàn)石階底下放著一塊蒙著紅綢的牌匾,男人抓起那塊牌匾一個起落,牌匾便穩(wěn)穩(wěn)的固定在大門上。
再一拂手,紅綢掉落,“顏府”兩個遒頸有力大字亮于眼前。
“天哪......”圍觀路人愕然。
“江寧音!”江寧悅失聲尖叫。
說的再多,不如付諸行動。
寧音懶得跟這些人廢話。
她抱起小男孩子,指著大門:“看清楚了,這里是顏府,你是這里的小主人,誰敢怠慢,打過去?!?/p>
說話間,一股靈力自掌心注入小男孩的后背。
小男孩已習(xí)慣靈力,并無異樣的感覺,他用力的點頭,“嗯,孩兒定不會再讓娘親受欺負(fù),自己也不會被欺負(fù)!”
寧音滿意的點頭,抬腳就往大門里走。
“逆女,你反了天!”江富陽終于出現(xiàn)在門口,抬腳往江寧音踹。
剛剛他竟然自家的院子里迷路了,走了好半天才來到大門口。
“寧音,寧音,你這是作甚呀......”柳氏也披頭散發(fā)的出現(xiàn),一開口便是和江寧悅?cè)绯鲆晦H的痛心疾首。
他們?nèi)绱恕凹皶r”的出現(xiàn),當(dāng)然是寧音小施靈力的結(jié)果。
寧音側(cè)身躲過江富陽的飛毛腿,看著柳氏說:“大夫人來得正好,你身為江家大房遺孀,卻住到小叔子入贅的妻家,還改門換戶,已犯侵占他人產(chǎn)業(yè)之罪,按天啟律例須即刻歸還產(chǎn)業(yè),并處侵占產(chǎn)業(yè)兩倍罰銀?!?/p>
“你說什么?”柳氏柳眉倒豎,一張保養(yǎng)得宜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
寧音施施然,“念在親戚一場,只要你即刻搬離,我可以既往不綹,否則的話,就只能請官府替你搬了!”
“你......老爺......”柳氏一轉(zhuǎn)頭向著江富陽哭道,“老爺,妾身何其冤枉,本是大師算出顏家其行商不義罪孽深重,方要改換門戶消災(zāi)避難,怎地成了妾身的不是!”
四年前一個狂風(fēng)暴雨的夜里,顏家二老雙雙死于非命。
坊間便有流言說二老是做多了壞事,被雷劈死的。
后在二老葬禮上,又有游方道士當(dāng)著顏家族人的面,說顏家罪孽深重,必須絕戶,以消除顏氏全族的禍患。
自此,顏府成了江府。寧音母女也成了人人可欺的江家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