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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五百多兩啊,朱氏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見過那么多錢。是那位貴公子給花翠翠的全部銀子。
朱氏先前也就看了一眼,都沒來得及上手摸摸。
就便宜花妍了,朱氏心疼的滿心都在滴血。
“娘——只要我能嫁給那位公子,五百兩不算什么?若是被死丫頭嚷嚷出去,害的我不得不嫁給向公子,才真的什么都完了?!?/p>
花翠翠堅信自己做的是對的:“那位公子隨便都能給我五百多兩,家里還不知道多有錢呢,肯定不是向家能比的?!?/p>
“我的傻閨女??!”朱氏心疼的眼淚都下來了:“你連那位公子姓什么都不知道,萬一他不來娶呢,咱們豈不是人財兩空?”
“不會的。”花翠翠努力說服朱氏,也在說服自己:“我救了他的命,救命之恩可不是普通的恩情。他說了要娶我,一定會來娶的......”
花大山這會才覺得腦子恢復(fù)了點,聽說女兒把所有的銀子都給了花妍,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至于花老太太,她反正一百兩聘禮到手,管哪個孫女嫁去向家都無所謂。
花妍前腳坐花轎走了,她后腳也溜出了家門,
跑去了同村的親女兒花二姑家,名義上是去退親,實際上就是找借口,要把一百兩的聘禮貼補給女兒。
花轎一路吹吹打打到了云溪村的向家。
向家的大院子就在村口,三進的院子占地頗廣。修的很是氣派,里頭布置的張燈結(jié)彩一派熱鬧?;ㄥ簧w頭遮著視線,看不太清楚外頭的狀況。只覺得來來往往,人似乎還挺多。
向家公子向云洲傷重,自然是起不來的。
拜堂的時候,有人塞給了花妍一只大公雞。
她就挺無語的抱了只公雞拜了堂,隨后被人急吼吼的送進了新房。
進去的時候,花妍聽到有人竊竊私語:“哎,你們覺得新娘子好看嗎?”
“鄉(xiāng)下地方能長出什么好模樣?瞧她瘦的干柴一樣鐵定不好看,可惜公子了?”
花妍聽得很是生氣,心說我還沒嫌棄你一個半死不活的病患呢,你們倒嫌棄我了。
氣歸氣,進了新房關(guān)了門無人打擾。
她總算能摘了蓋頭松口氣,也有機會見見自家快死的丈夫到底長什么樣子?
向家果然有錢,新房一間比花家的三間土坯房都大。屋里桌椅屏風(fēng)俱全,全是精美的紅木家具,連床架子上都雕了精美的圖案,瞧著帳幔內(nèi)那個隱隱約約躺著的身影。
花妍果斷上前,一把撩開了帳幔。
下一刻視線所及——
我——了——個——去——
她被驚得倒抽一口氣,險些驚叫出來。
花妍驚訝沒別的原因,實在是那個穿著一身大紅色喜服,閉眼躺著的男人太帥了。
在蠟燭和帳幔的暖色光芒映照下,他蜜色的肌膚如玉,光潔的額頭飽滿,臉頰輪廓流暢完美。英挺的鼻梁在臉頰上留下了如油畫般色調(diào)層次動人的陰影,長眉如劍,斜飛入鬢,仿佛能刺入人心。
濃密的睫毛不是很長,卻自成兩彎羽翼般的弧線,叫人特別想看一看。那樣美麗的睫毛下,遮擋的是一雙什么樣驚色絕艷的眼睛?
男人唇色淺淡的沒什么血色,還有處傷口結(jié)了痂,可就是這種沒血色又受傷的狀態(tài)。
給氣質(zhì)冷硬蕭殺的他生生加上了一抹病弱感覺,反而更令人心動了。
花妍的視線從對方的額頭一路掃過下巴,掃到性感的喉結(jié)脖頸。
再掃到男人寬寬的肩膀,寬厚的胸膛,還有大紅被子蓋著都能明顯看出的一雙大長腿上。
簡直有種夢幻般的不真實感覺,她使勁的掐了掐自己。
感覺到疼了,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這叫什么運氣,替人沖喜也能嫁個極品帥哥?
當然啦,花癡歸花癡。身為醫(yī)者,得趕緊瞧瞧帥哥還有沒有救了?
定定神,花妍掀開被子把向云洲的手臂拉了出來。
手剛剛搭到對方的手腕上,就看見對方猛然一動躲開了她。緊接著,頭頂上傳來一句低沉不悅的嗓音:“你是何人?要做什么?”
不是吧!他竟然醒了?
花妍大吃一驚,立即抬頭看向?qū)Ψ?,視線所及,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似是籠著萬年寒冰般的眼眸。
男人滿臉冷酷散發(fā)出來的冰冷感覺,仿佛令周遭的氣溫都降低了好幾度。
難道沖喜真有效果?看著向云洲,花妍自己都有些迷信了。
她愣了下,立馬想到對方應(yīng)該還不知道沖喜的事。既然已經(jīng)拜堂了,她就理直氣壯的回答:“夫君,我是你娘子??!我們成親了。”
“你說什么?”向云州冷酷的表情登時碎裂,伸手就要抓她。
花妍嚇了一跳,當下一個麻溜的轉(zhuǎn)身,躲過了對方的大手。迅速答話:“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看這房間,這是你家。我們剛拜完堂,是你家急吼吼的把我娶進來給你沖喜的?!?/p>
“沖喜,我和你拜堂?”向云州話音驚疑,但是視線掃過,這里也確實是他自己的房間。
坐起來看了看身上的大紅喜服,他的眉頭越皺越緊,隨即喝了一句:“來人——”
房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一名十四五歲少年大喊著沖進來:“主......”
一眼看見花妍在場,他的話音頓時變成了:“哎呀——”然后一個踉蹌,幾乎是摔到了男人面前。驚喜又激動的呼喊:“公子你醒啦?”
緊接著外面又呼啦啦的涌進來好幾個人。各種激動:“公子醒了,公子你還好嗎......”
看來男人的突然蘇醒給了向家人很大驚喜,不打擾他們解釋,花妍冷靜的站到門外去了。
外頭天色已經(jīng)黑了,繁星滿天。
花妍此刻衣衫單薄又餓又累,又擔心醫(yī)館里的一雙弟妹。就雙手環(huán)抱著,安靜站在廊下。
花妍視若無睹,隱約聽見屋里的人七嘴八舌的。
說什么:“都是老爺堅持,我等實在不敢違逆......公子現(xiàn)在能醒,著實出乎我等意料......”
就說嘛,一般人怎么會想到?jīng)_喜的法子,原來是向老爺?shù)木壒省?/p>
花妍暗暗在心里盤算:花柔的病是娘胎里帶來的,就算這次服了雪參。以后想要徹底康復(fù)也需要很多名貴藥材,未來的醫(yī)藥費是一筆巨款。
本來她想著能治好向云洲,就有了長期飯票。
治不好,自己也是向家的媳婦,擺脫了花家女兒的身份,左右虧不了。
但現(xiàn)在向云洲突然醒了,態(tài)度還很嫌棄她,她必須重新打算了。
忽然間,屋里傳來不知道是誰的一聲驚叫:“什么?弄錯了?不可能??!”
發(fā)現(xiàn)自己是替身了么?
花妍聽得疑惑:不是吧?難道向云洲竟然認識花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