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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在原來的記憶之中,秋濃秋意二人自小便是喬松韻的貼身丫鬟,可是二人性子卻大相徑庭,相對于心機深沉的秋意,秋濃要干凈許多,因此喬松韻對她也還算得上放心。
“走吧?!眴趟身崕е餄馊チ藗?cè)房,讓她再外面守著,身后還跟著一名黑衣男子。
此人便是她向沈君逸借的人,專門用來處理秋意此事。
朱漆木門剛一推開生出動響,里面便傳來一陣尖叫。
好在院子偏遠,府中下人都被秋濃支開了,并不會有旁人聽到。
昏暗的房間角落里,一個披頭散發(fā)的聲音蜷縮在一起,雙手抱著膝蓋瑟瑟發(fā)抖瀕臨崩潰。
一聽到腳步聲,她便抱頭大喊著:“我沒有撒謊!我不是......我沒有撒謊!”
她瘋了一樣地護住自己臉,若是靠近細看,便能瞧見那捂住的臉上,眼眶出已經(jīng)是一片凹陷,血跡斑駁。
屋門口的二人對視一眼,隨后,黑衣男子走上前,壓低了聲音:“都警告你了坦白從寬,你若不說實話,我就再剜你的舌頭!”
駭人的話語讓秋意再次崩潰,她跪在床上開始不住地磕頭,哭喊著:“我真的看見小姐出去了!我不是臥底,我沒有害夫人......我沒有!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
她磕頭極其用力,房間里都回蕩著那崩崩的聲響,不一會兒額頭面前便是一片模糊卻還是沒有停下來。
“夫人吩咐,你若不說實話,便讓你生不如死。”
黑衣人冷冰冰的語氣就像是一個殺人的兵刃,屋子里仿佛都凍住了一般。
說著,他便上前將人從角落里拖拽出來,蠻狠且暴戾,秋意手腳掙扎捶打著他卻并沒有起絲毫的作用:“知道苗疆有一種蠱蟲嗎?咬得人如萬蟻噬心般,將自己身子撓破到筋骨都露出來,死相極慘?!?/p>
門口的喬松韻不合時宜地有些想笑,雖然這些話與她吩咐的絲毫不差,但是用毫無起伏的語調(diào)說出來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不過好在秋意心中的恐懼已經(jīng)被無限放大,現(xiàn)在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她就已經(jīng)會發(fā)瘋,根本意識不到。
“不!不——不要!”
秋意當真被嚇到了,她看不見眼前的景象,也看不見眼前的人,只想活命。
她想逃命,想狗一樣瘋狂地刨著地面,十指指甲都翻轉(zhuǎn)過來呈現(xiàn)畸形,她卻依舊在扒拉著。
就在她哭喊的時候,喬松韻默不作聲地遞過去了一瓶藥粉。
這是她昨日看書時偶然發(fā)現(xiàn)的,將一些特殊的草藥混合在一起,灑在人身上,會立即出現(xiàn)很強烈的灼燒感,就像有千萬只蟲蟻在皮膚上叮咬一般。
果不其然,那男子將藥粉撒在了秋意的身上后,她便瘋狂地開始抓扯自己,皮肉被尖銳的指甲抓爛,她卻還在到處抓扯。
“走開!別過來——”
巨大的恐懼之下,秋意真的覺得有無數(shù)的蟲子爬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先是逃跑躲閃,卻發(fā)現(xiàn)根本無處可躲。
隨后她開始在地上打滾,瘋狂地撓著自己,哭喊著求饒。
“夫人我錯了,饒了我——饒了我!”
凄厲的哭喊猶如墮入無間煉獄中的惡鬼,慘厲驚悚,聽的人后背發(fā)涼一陣惡寒。
喬松韻微微抬了抬頭,那男子會意地將人拎到門外,幾個縱躍之下,便將人帶到了別處。
那恐怖的嘶啞吼叫終于漸漸遠去,喬松韻皺著眉頭退出了房間,秋濃將她臉色有些慘白連忙上去攙扶。
秋濃性子單純,實在是想不明白:“小姐,您既然要懲罰秋意,又為何之前還讓大夫來給她......”
“因為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并未苛責她,也絕不會害她?!眴趟身嵢讨讲盼咐锓v起,迫使自己忘記方才的畫面,眉眼冷冽:“若是她那日出了點什么事兒,自然也不會與咱們有關?!?/p>
她不會讓秋意死得容易,要的就是讓秋意誤會為喬氏要殺她,然后瘋癲地喊得全府上下偶讀知道,狗咬狗。
當然,最后她的結(jié)局依舊是死,不過卻不會是明面上的死法。
越是正常,才越是來人尋味,人人心中都有一套筆墨,將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情編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而這,是她送個喬氏的大禮。
“對了,找兩個人,將我說我那些話傳出去,不用添油加醋,散出去就行。”
既然出了事,自然要給大家一個模糊的猜測,有些話傳著傳著自然就會越來越夸張。
喬松韻摩挲著指尖,微微閉眼:喬氏悄無聲息殺了她,讓她背上那些恥辱的罵名,這一次,她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次日,早起開門的吳嬤嬤發(fā)現(xiàn)秋意用一根白凌將自己吊死在大門正梁上,尖叫聲劃破了清早的寧靜,不少人都聚了過來,也驚動了全府上下。
府中四處,下人們都壓低聲音討論者著,議論不休。
“你們昨日聽到了嗎?秋意昨天跟中邪一樣讓夫人別殺她,怎么今日就......”
“聽見了聽見了,扯著嗓子喊,誰聽不見,最后好像是夫人院子里的護衛(wèi)給她抓回去的?!?/p>
三言兩語的,還有不明世事的呆子也想插入話題,卻摸不著頭腦。
“夫人這幾日不是被老爺罰自省嗎?還有這人抓回去了怎么還會在這兒吊著?”
“你傻啊!”一個年級稍大一些的下人用手肘撞了一下那人:“怎么可能讓她死在自己院子里......”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忽然瞧見喬氏趕過來,忙噤了聲。
“怎么了這是?”
喬氏一來便看見地上蓋著白布的尸身,便擰著一雙斥:“這種晦氣東西,還不趕緊抬下去,放在這兒干嘛吶!”
“夫人。”管家上前小聲道:“上吊的人是秋意,不知怎么的就......”
喬氏眉頭皺得更深了,用絹布捂住口鼻:“她不是回了自己個兒主子院里么?這種事自然要去過問她的主子。”
喬氏完全不講此事放在心中,只當是秋意在喬松韻那處呆不下去才想不開的,卻不想,接下來幾天,府中的流言蜚語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