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看了一眼青鳶，貿(mào)然問此話雖然無理，但確實是清淺心中所想又不好開口問的。留著這青鳶丫鬟，為自己所用，確實省了不少心。

瑞珠忙道：“幾個姬妾都是奴婢親自選的，都是良家女兒，老實本分不生事，只是夫君甚少歸家，她們?nèi)缃褚琅f沒有喜訊?！?/p>

“兒孫是緣分，不急于一時。”清淺點了點頭笑道，“姑姑去了青峰觀，替我也求一個簽兒。”

瑞珠已聽說夫人為姑娘說親的事，笑道：“夫君說過，青峰觀有個誠法道人雖然年輕，但解簽特別靈驗，奴婢六日后，必定要替姑娘求一個姻緣簽兒?！?/p>

主仆幾個說笑了一番。

用過晚膳，做了一會兒繡活，清淺撤了裝束倚靠在床上沉思：若真如瑞姑姑所言，夫妻舉案齊眉，妻妾一團(tuán)和氣，并無子嗣家產(chǎn)之爭，那么瑞姑姑前世的墜崖只是個意外？

聽說當(dāng)年瑞姑姑墜崖后，李瑞百里加急趕回來，在靈柩前慟哭，還發(fā)下誓言再不娶妻，后來他也確實做到了。

他沒有道理謀害妻子。

不，清淺緩緩搖了搖頭，瑞姑姑去青峰山是李瑞要求的，這憑這一點，李瑞就脫不了干系。

至于瑞姑姑死時他不在京城，清淺嗤笑了一聲，當(dāng)年袁彬還和自己耳鬢廝磨道恩愛呢，下手的時候可不見他留情。

不在場可以偽造，可以買兇殺人，這些都不是理由。

只不過，李瑞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又是用什么方法呢？

清淺一時間想得入了神。

粉黛躡手躡腳進(jìn)來換燈燭，見姑娘還不曾躺下，輕聲笑問道：“姑娘可是晚膳用晚了，不曾消食？奴婢去廚房要一盞酸酸的湯來?！?/p>

“不必了，剛才不過是看書入了迷。”清淺回過神笑道：“今夜怎么是你當(dāng)值，我記得你昨兒才當(dāng)值，明兒還告了假?！?/p>

粉黛替清淺掖了掖被角，邊拿起剪子剪燈芯邊笑道：“青鳶姐姐昨日一直做噩夢，我見她眼下淤青，與她調(diào)換了班兒，讓她好好歇一歇。”

清淺突然想起粉黛的哥哥，問了一句道：“你明日回去可是探望你哥哥？你哥哥可好？”

粉黛一陣黯然道：“托夫人和姑娘的福，哥哥放出了大獄，只不過沒了生計，他又是個耿直急性子在家閑不住，娘也壓不住他，讓奴婢回去教訓(xùn)他呢?！?/p>

清淺招手過來，吩咐粉黛道：“我有一事要托付給你哥哥，只是辛苦他些?！?/p>

粉黛忙道：“姑娘快別這么說，哥哥成日說，蒙受了夫人和姑娘的大恩無以為報，姑娘就是讓他去死，他都是樂意的。”

清淺撲哧一笑：“你哥哥還是這么魯莽急躁，怪道被人陷害進(jìn)了大獄呢?！?/p>

粉黛和清淺湊耳嘀咕了一陣。

粉黛疑惑道：“姑娘這是......？”

清淺拍了拍她的肩膀：“讓你哥哥別聲張，再有小心謹(jǐn)慎些，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p>

“奴婢記住了?！狈埙旖K究忍不住，問了一句道，“姑娘，李瑞莫非有什么不妥？”

清淺笑了笑，若無其事道：“瑞姑姑入府，常年半月一月的不回家，我不過是替瑞姑姑白擔(dān)心罷了。”

粉黛握了握拳道：“他若是真敢欺騙嬤嬤，在外頭喝花酒逛窯子，我第一個饒不了他?！?/p>

府里的丫鬟都是瑞珠調(diào)教的，丫鬟們對她敬愛有加，尤其是清淺院子里頭的幾個貼身丫鬟，與瑞珠半師半友，極為眷戀。

清淺垂下眼簾，又長又翹的睫毛映在粉面上，如一把靈動的扇子。

喝花酒？逛窯子？

這算什么？

若真如自己所料，這李瑞怕是要弒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