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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無言媳婦,你這賣的可是那什么野菜粑?”徐蕓芳用打量的眼神看著陸澄澄。
陸澄澄掀開白布說道:“大嬸,野菜粑賣完了,您要是想吃,明兒我這還有?!?/p>
“這就沒了?”徐蕓芳嗓門提高,依依不舍的看著那空籃子,“那你明日可得給我留兩個?!?/p>
徐蕓芳叮囑道,方才她見徐桂花吃的那叫一個香,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么味的東西,一個要賣三文錢。
“行,大嬸,我明天給您留兩個。”陸澄澄開心的應(yīng)下,腳步加快的回去茅草屋。
日頭已經(jīng)落了,要把衣服和被子收回去,可等她回到家的時候,季無言已經(jīng)把衣服和被子收回去了。
衣裳整齊的擺在衣柜里,被子平整的鋪在床上,季無言坐在窗邊望著窗外。
“季無言,你看!”陸澄澄坐在桌前招呼季無言過來,把兜里的六十文銅板一溜的倒在桌子上。
季無言愣了半晌,“這是剛剛那賣野菜粑得的錢?”
“對,不過我們現(xiàn)在沒有白面了,這村里有誰家里有白面嗎?”陸澄澄犯難的問道,油倒是還有一半,野菜明日去地里挖就行,就是這白面,誰家還有多余的白面呢?
“村長家倒有一些,不過村長家那么多孩子定然不會賣的,不如明早天不亮我們就去縣里買些白面就回來,半大下午就能回來,那時又有時間做這野菜粑,傍晚也能賣出去?!奔緹o言思索后給陸澄澄提了意見,陸澄澄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就答應(yīng)了。
“你這傷能挨得住嗎?趕一天的路,不如明兒我就自己去?!标懗纬芜€是有些不放心,大夫都說了季無言不能做粗活累活,要是走一條路那怎么得了。
“能......咳咳......”季無言話都沒說出口一口鮮血就被咳了出來。
“不行,明天我自己去,村長不是日日趕著牛車去縣里嗎?我花些錢讓村長帶我去?!?/p>
陸澄澄給他擦去嘴角的血跡,她得趕緊掙錢給季無言抓補藥,不然再傷下去,她也把不準(zhǔn)那個神果還能不能把他治完全了。
“是我拖累你了?!奔緹o言只能失落的應(yīng)下,他這身體也不知到底能不能好,胸口的傷遲遲不見好,說到底季無言心里也擔(dān)憂害怕,再多的冷靜自持到這份上都有些不夠用。
陸澄澄去燒熱水洗漱,土堆上的小樹苗綠油油的一片看著人心情就舒暢。
更讓陸澄澄感到驚喜的是小樹苗上的果子看起來快要成熟了,拇指大小的果子青紅相接。
只是小樹苗周圍的黃土都已經(jīng)結(jié)塊了,陸澄澄用腳輕輕一踩,那黃土就成了粉末。
這金種子生長居然把周圍土地的養(yǎng)分都吸干凈了?陸澄澄倒吸一口涼氣,看樣子這金種子還不能大規(guī)模的種植,果然事有利弊。
陸澄澄坐在一旁靜靜地等著小鍋里的水開,大瓦房那里就傳來了動靜。
“你們兄妹仨一塊出的門,怎么季才就不見了?他人呢!”柳氏聲音尖細(xì),刺的人耳朵都疼。
“娘,四哥從下午出門就說去隔壁村找大牛了,沒跟我們一起去地里。”季茹口快的說道。
“小妹!”季大強還想隱瞞來著沒想到都被季茹給抖出來了。
“大牛?那大??刹皇鞘裁春萌耍诟浇鼛讉€村里偷雞摸狗的事都是他干的!季才跟著他混?地也不下,等他回來看我怎么教訓(xùn)他!”
柳氏氣的渾身顫抖,也不知從哪兒摸來的藤條就拿著坐在大門口等。
陸澄澄聽著鬧騰的聲音懶得管他們,把水燒開就端進屋子里關(guān)上好不容易修好的門。
天色黑下來有一會了,陸澄澄和季無言一番洗漱后也沒什么事情做,陸澄澄就把前幾日在縣里買的布匹拿出來,計劃著給季無言做一身新衣裳。
季無言的衣裳不是補丁太多就是被染了血,已經(jīng)沒有什么衣裳可以穿出去了。
季無言摸了本書出來坐在陸澄澄的旁邊倒也看的津津有味。
“季無言你識字?”陸澄澄瞥了一眼季無言手上的書,好奇的問道,手上的針線活一點沒停下。
“識得,但不記得有沒有上過學(xué)堂,小時候的事兒記不清都忘了,這些是三弟的書,他怕娘把書給賣了便放在我這里保管,我閑暇時也拿起出來看看?!奔緹o言放下書解釋道。
陸澄澄更好奇了,“記不清了?”
“嗯,我是戰(zhàn)亂時期被爹救回家的,當(dāng)時就沒了記憶?!奔緹o言說出這句話來面色清冷,似乎遭遇這一切的人不是他一般。
雖說季無言看起來不在乎,但陸澄澄也不會傻到去掀開季無言心口的傷疤。
季無言的氣質(zhì)不同于莊稼人,又識字,應(yīng)該是戰(zhàn)亂時期大戶人家丟失的孩子,當(dāng)然這一切也只是陸澄澄的猜測。
“那你呢?你識字嗎?”季無言半晌后突然問道,說起來他們兩也才認(rèn)識不過寥寥數(shù)日,對對方一點不了解往后就要綁在一起過苦日子了。
“識得一些,都是我爹教我的,話說回來也不知道三弟和我爹院考考的如何。”
“似乎這幾日應(yīng)該就能回來了?!奔緹o言又拿起書說道,眼角余光里卻偷偷瞟著油燈下的陸澄澄。
陸澄澄專心手里的活計沒再怎么講話,季無言也專心致志的看著自己手里的書,兩人誰也不打擾誰。
直到大瓦房那邊突然傳來的慘叫聲把兩人嚇了一跳。
季才鼻青臉腫的回到了季家,可一進門就被柳氏手中的藤條招呼到身上來,季才嗷嗷亂叫,柳氏追上去就打。
“我打死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是不是上哪兒打架去了,地里也不去???半下午就跑去耍了是吧?衣服破了臉也臟了,瞧這一副家里死了人的喪氣模樣,你這臉是叫哪個天殺的狗崽子打的哦!”
柳氏連珠帶炮不帶喘一口氣的把季才罵了個狗血噴頭,季才一邊躲一邊對著柳氏求饒。
“娘您別打了......哎喲......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季茹站在一旁看熱鬧,她決定這事她才不管,一想到一下午那三分地就她跟大哥鋤了,心里就一陣不痛快。
季大強也站在那里假裝道:“娘,別打了,四弟知道錯了?!?/p>
“說你這一下午都去哪兒了?”柳氏手中的藤條豎起,她家的這些兒女就沒一個能讓她省心的。
季才跪在那里不敢吭聲,他總不能把自己跟大牛去賭錢結(jié)果輸了錢賠不起被人打一頓的事說出來吧。
他娘要是知道了這事,還不把他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