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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宛平不會武功,在宮中錦衣玉食慣了,怎受得了顛沛之苦?想必,在找到九門客棧之前吃盡了苦頭。
還沒開口,宛平的眼里就有了淚花。哀婉絕色,配著點點淚光,很難讓人不心生憐惜。她說:“我找到了烏衣鎮(zhèn)的秘密?!?/p>
江言郎來了興趣。
宛平眼中流下一滴淚,提及烏衣鎮(zhèn)的秘密,她自然而然地想起陪伴她出宮卻命喪黃泉的身邊人。
“烏衣鎮(zhèn)有個地方名為陰陽窟,它——就是烏衣鎮(zhèn)最大的秘密!”
江言郎眼睛微瞇,“你慢慢說?!?/p>
宛平道:“陰陽窟里如地獄一般,不論白天黑夜都是永無止境的黑暗,那里人如野獸,每天都在發(fā)生兇殘的殺戮?!?/p>
“對了!”宛平道:“陰陽窟跟九門客棧的千老板有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
“跟她?”江言郎眉心微動。
宛平說:“我被困陰陽窟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密謀前往九門客棧的事?!?/p>
對于陰陽窟的事,宛平知道得不算詳細(xì),在那兒經(jīng)歷了九死一生的她,把那里當(dāng)成了人間地獄。
江言郎聽她說完,揣度起“陰陽窟”三個字來。
宛平說,“我在父皇的寢宮密室里發(fā)現(xiàn)一卷關(guān)于烏衣鎮(zhèn)的殘卷,殘卷被火燒毀過,只留下極少的字,其中幾句是說,陰陽窟,頭頂陽間三界,腳踏陰間十八地獄,橫在無間道,渡魑魅魍魎,滅蕓蕓蒼生。”
宛平提到的這本殘卷,江言郎當(dāng)然也偷偷看過。但他當(dāng)時確實沒有想到,殘卷里說的陰陽窟會是烏衣鎮(zhèn)中某處。
“跟我走吧,離開這里?!蓖鹌揭浑p淚眼看著江言郎。
江言郎并未把宛平公主這句話聽進(jìn)去,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句:“離開烏衣鎮(zhèn),還怎么破解藥方,尋找可以給你皇兄治病的藥?”
宛平道:“兄長的病無藥可醫(yī),我不愿看到你們白白搭上性命。跟我走吧,不要再越陷越深了?!?/p>
一路走來,宛平一次次親見身邊人死在她面前,她不愿意再看到江言郎出事。
江言郎語氣透著平靜和冷漠:“若是殿下聽到公主這么說,該傷心了。”
宛平公主見江言郎聽不進(jìn)去她的話,激動地牽住了江言郎的手腕:“你不是說我是督府的人嗎?既然我是你的人了,為什么不肯聽我一句勸?不管是皇兄的命也好,還是江山社稷,在我心里都不如你的性命重要?!?/p>
江言郎平靜地把手收了回來,他道:“謝公主殿下厚愛,奴才記得肩負(fù)的責(zé)任,所以在目的達(dá)到之前,不會離開烏衣鎮(zhèn)半步?!?/p>
宛平公主聽懂了,也明白了,流著眼淚問:“所以......在你心里,江山更重要對不對?”
江言郎身體邪靠,手指輕輕枕著頭,“奴才累了,公主自便?!?/p>
當(dāng)宛平從江言郎的房間里走出來,束谷迎了上來,將她帶到騰出的房間。
房間內(nèi),束谷跪地行大禮,補(bǔ)上之前的缺失,道:“殿下,出門在外,不便暴露您的身份,未行大禮,還望恕罪。這是小的為公主殿下收拾的房間,有其他需要之處還請公主殿下隨時開口?!?/p>
宛平公主面無表情,冷冷地喊了一句:“滾!”
束谷趕緊從房間里退了出來。
遠(yuǎn)處,津元寶被圍在伙計們的中間,小聲嘀咕:“這女子來歷不凡啊,督府的人都對她恭恭敬敬。”
靡娘一臉冷漠,說道:“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被我們好好關(guān)心一下的人是江公子!”
“對!就是他!”津元寶等人附和著,向來文靜的三弟津言書最為憤怒。
靡娘拉住津言書,說道:“以前我們做這些事,你小子不是最愛勸我們不要那么做嗎?怎么今天比誰都起勁?莫非你也喜歡千老板?”
津言書臉?biāo)⒌募t了,卻字正腔圓地反駁:“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別忘了,我們最大的初心是行俠仗義!”
其他人像被洗腦一般,紛紛點頭。
當(dāng)他們敲響江念遲的房門時,房間內(nèi)毫無動靜。
“這小子......逃了?”津元寶嘀咕著。
津言書沖在最前,啪啪啪地敲了三聲門,沖里面喊道:“到底有沒有人在里面?沒人的話,我們要用備用鑰匙開門了!”
此話一出,房門被打開,江念遲臉上帶著一層薄汗,微微驚訝,問道:“有事?”
津言書并不清楚靡娘等人為什么要來找江念遲,但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就是要讓江念遲不痛快。所以,他冷冰冰地走進(jìn)房間,說了句:“按規(guī)矩,我們每天都要對房間進(jìn)行打掃。另外,也需要看看,你有沒有打碎什么東西?!?/p>
江念遲有些意外,還差點以為自己眼睛不再明察秋毫,認(rèn)錯了人。
其實,平常情況下,津言書三兄弟說話做事各有特色,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只要一開口,誰是誰一眼就能認(rèn)出。加上,津言書頭發(fā)高束,像書生一樣綁著發(fā)帶,活脫脫一個隨時都要趕考的考生。津元寶身上穿的衣裳總印著福祿壽和金元寶之類的東西。至于大哥津吉,沒事的時候總捧著個羅盤,張口閉口都是玄之又玄的六爻八卦,說話老氣深沉。
闖入江念遲房間的赫然是書生模樣的津言書。
津言書認(rèn)真地檢查起古董擺件,當(dāng)然,他眼睛掃過的東西沒有一樣不悄然碎裂,那是他悄悄催動力量震碎的,江念遲全看在眼里。
津言書晃了晃手中的算盤,說道:“按規(guī)矩,照價賠償?!?/p>
算盤撥了半天,得出個總價:“一共一千七百兩,江公子,是給黃金白銀呢,還是給銀票?如果想賒賬的話,我只能好心提醒你,本店素來沒有賒賬的規(guī)矩?!?/p>
其他伙計湊成一團(tuán),面面相覷,不知道津言書會來這么一說。
津吉好奇地問了句:“我們是來打劫的?”
津元寶兩眼放光,躍躍欲試,“這間房里好寶貝不少,趁熱打劫剛剛好?!?/p>
其他人拉住津元寶,提醒道:“我們來的目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么?”津元寶好奇地問。
不等他們開口,只聽江念遲對津言書開口說:“要我賠償,沒問題,請先把你們千老板找來?!?/p>
津言書道:“這種小事就不用麻煩我們老板了。”
沒想到下一刻,千滄雨就踏門而入,來到了二人跟前。
江念遲一見千滄雨來了,就朝她走了過去,有些委屈地說:“你們客棧的伙計說我打壞了房間里的東西,要我照價賠償?!?/p>
江念遲一開口,千滄雨當(dāng)場就怔住了,一個字也聽不進(jìn)去,眼里全是江念遲的樣子。
這張臉真是百看不厭啊,難怪那個叫宛平的女子看上去斯文秀氣卻直言不諱地說要和他住同一間房!
“有我在,沒事?!鼻嬗昝摽诙?。
她這句話戳傷了一旁的津言書,津言書眼中含淚,問:“那我呢?”
千滄雨從沒有見過津言書這般模樣,十分吃驚,把他拉到了一邊,疑惑地問:“你這是干什么?怎么突然打劫?”
津言書問:“我們九門客棧的初衷是不是替天行道、行俠仗義?”
“算......是吧?!鼻嬗瓴欢鍪裁?。
津言書道:“這個姓江的,來路不明,身上錢財定是不義之財,我們劫他,有何不可?”
千滄雨見津言書態(tài)度堅決,沒有任何勸說的余地,只能點頭認(rèn)同他的說法,好盡快平息這件事,便迎著他的話說道:“沒錯,你說什么都對!”
津言書像得到了寵愛,沖江念遲冷哼了一聲,渾身上下寫滿了勝利者的驕傲。
江念遲見津言書占了上風(fēng),開口對千滄雨道:“他闖進(jìn)來就說我弄壞了東西要賠償,還好你來了,不然我有口也說不清?!?/p>
他低頭凝視已經(jīng)看他看傻眼了的千滄雨,“你會幫我的,對嗎?”
千滄雨在津言書的輕咳聲中回過神來,說道:“賠償嘛,肯定是要賠的,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嘛?!?/p>
見江念遲的眉毛微微皺起,眼里有委屈在蔓延,千滄雨心疼得要死,趕緊拿出自己的金算盤,噼里啪啦一陣撥弄。
“一共十兩銀子?!鼻嬗甑?。
津言書聽得吃驚,問千滄雨:“賬......怎么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