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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影子
車上有金身點綴的彌勒佛擺件笑口大開,窗外一叢又一叢樹影飛快地向后逃亡著,這前方,如何確定是兇是吉?
“哎胖子,我剛看你咋還用小靈通跟人家聯(lián)系呢?”距離行駛的地點還有一定路程,我就和胖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行事謹慎嘛吳哥,智能手機說是智能,誰知道是為了使用者的智能,還是為了生產(chǎn)商的智能呢。那定位,我可不放心,別有什么人想借此纏上咱們?!迸肿觾墒址€(wěn)穩(wěn)握著方向盤,不時轉(zhuǎn)動著,表情專注。
“可以,穩(wěn)重了許多啊。”
“謬贊謬贊吳哥?!?/p>
突然,我好像又看見了那一雙黑洞的眼睛,但我不確定它剛剛是一閃而過,單純?yōu)榱舜_定我的行蹤;還是說,它這次已經(jīng)進來,卻趴在了我看不見的地方。
于是我裝作了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樣子,隨手一揮,拋出些許粉末飛舞在這車里,不一會狹小的空間就充斥著難以名狀的味道。
“吳覺你這又弄灑什么了你。”胖子咳嗽幾聲,就要按鍵開車窗。
“別開!”我及時喝住了胖子。
“我靠,”胖子嚇得一激靈,車都跟著稍微拐了一下,胖子趕緊轉(zhuǎn)動方向盤回到正軌。
“怎么了吳覺.”胖子察覺到我的反應(yīng),小聲地詢問我。
“噓,你仔細聽?!?/p>
那粉末,是吳家根據(jù)聽風者和常人異同調(diào)配出來的藥水改良版,就算是常人,也可以暫時性聽到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音,包括鬼魂。
我把藥水加工成了粉末,畢竟滴入耳朵是要耗費時間的,粉末更加方便。甚至,從鼻息調(diào)節(jié)到達耳蝸,極大提高了人體通感的協(xié)調(diào)性,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缺失互補。同時,粉末會凝結(jié)成網(wǎng),有效避免使用者吸入其他令人暈眩的毒氣,較為實用。
有胖子在我身邊,我必須要時時刻刻為他多著想一些。
車內(nèi)——
“嘶,吳覺,怎么著,是你睡著了嗎?”胖子小心翼翼地詢問著,他都不敢扭頭,生怕看見什么東西留下陰影。
“我沒睡啊。你聽見什么了?”
“我去,你別嚇我,那我感覺這車里還有第三個人?!?/p>
奇怪了,胖子應(yīng)該看不見東西啊,“你這話怎么說?”
“有人好像在我耳邊一深一淺地呼吸著,但又很緩慢,所以我以為是你睡著了?!?/p>
果然,它肯定不會沒獲取到情報就輕易離開。讓胖子自己認識到車上有東西,也是怕直接告訴他會打草驚蛇。
“沒事,我來解決,你好好開車就行了?!蔽遗牧伺呐肿蛹绨蜃屗判?。
我位于副駕駛,后座空空蕩蕩,但也更容易被鉆了空子。
我伸出手臂,慢慢挪著內(nèi)后視鏡的視角,眼睛緊緊地盯著。
已經(jīng)轉(zhuǎn)動了將近一大半的方向,我什么都沒看見,就在我懸著的心要放下的時候,突然!我瞥見胖子座靠背的后面,貼著一個影子!我不確定它是不是從小時候就開始監(jiān)視我的“黑洞”大哥,但一定沒有什么好意!
我們聽風者,掌握的不止聽風這一項能力,風水、面相、五行、奇門遁甲等,也都有涉獵。畢竟這一派包羅萬象,一通百通。
只見那影子揉成一團濃霧,像黏液一樣想要糾纏上胖子。它化成了水一般的液體,逐漸分化衍生出多個觸角,妄圖把胖子整個一股腦吞入腹中。
“胖子,坐好了??!”我抓緊時間提醒了胖子一聲。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三垚坡,起!”我左手兩指掐訣,右手扶握左手腕處,向上一頂!
瞬間,車子所在土地轟隆作響,底下生長出三齒土坡,車子恍如一艘小舟被大浪打起,不知歸處,那影子也被顛簸開來!
“胖子,后面開窗!”我麻利嚷了一句!
胖子急忙按了他后面的開窗鍵。
我雙手繼續(xù)剛才的姿勢向左一振,三垚坡也靈活一掀,這么一搖晃,那水兒似的影子來不及反應(yīng),立馬被甩出了車外。
“三垚坡,落!”我雙手合十,大聲疾呼!
車下的土坡逐漸呈現(xiàn)流水分解,直至化為一灘泥土,最后的沖力順勢將車子向前推了一把。
“我靠,牛逼啊老吳。真他媽刺激啊,以后我也是開過空中飛車的男人了?!迸肿有Φ檬琴\開心,我估計要是告訴他那玩意就在他身后,他肯定就樂不出來了。呵,男人。
話雖如此,我正色問了胖子一句:“你那天從我這走了之后,都上哪去著?”
“那地方可多啦,什么.”
我直接打斷,又追問一句:“我指的是特殊場所?!?/p>
“啊?哈哈,那就金,金碧輝煌”胖子也是知錯就慫,越說越?jīng)]底氣。
“我看你最牛逼。你剛跟我去完沈玉卿的房子,雖然你沒進去,但是保不準被勾了多少陽氣。又臨近陰氣滋長的節(jié)氣,你去那種地方尋什么樂子?家花沒有野花香?”我開口就是一頓訓誡。
這胖子,如果今天我沒有和他一起坐車,這影子就能把他生吞活剝!
“走這條門路,別碰那些撩撥欲望的東西??蓜e下一秒就反噬?!蔽乙仓蓝嗾f無用,但胖子這么多年救濟我,我怎么說也是要告訴他的。
“哎知道了,對不住啊兄弟,長記性了。”胖子直視前方回了我一句。
我看他那不痛不癢的樣兒真是氣得牙根直癢癢,只好抽出來兩張平安符,一揮手故意扔到了他懷里。
“你和嫂子一人一張,我自己畫的不一定準,愛要不要。”我重重靠在車背上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
胖子看我給了臺階立馬就下,“得嘞得嘞,那必須準。”嘿笑一聲,然后就塞進了上衣兜。
又行駛了一會兒,地方愈發(fā)偏僻,我們總算到了目的地。我推開門下車,腳“咯嗒”剛一踩到這黃土地就覺出,此地氛圍濃重,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個詭異復(fù)雜的迷陣棋盤蘊藏此地,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否在等待我來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