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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條件”
司言一愣,男子又重復(fù)了一遍,“你的條件?!?/p>
笑了笑,司言望著男子的眼睛淡淡道,”你的身份?“
男子身上有種很尊貴的氣質(zhì),不像梅舒那樣來自江湖帶著不羈的氣質(zhì),他舉手投足間都很尊貴,應(yīng)該出身不凡。
男子緊盯著司言看了半晌,似乎想通過司言那張淺笑嫣然的臉看透內(nèi)里藏著的目的,可無論他如何看,司言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慕離”
簡單的一個名字卻在司言心里掀起巨浪,他已經(jīng)猜到了來人的身份了,慕王府世子,慕離。
面上依舊不露聲色,輕笑道,“我剛才可不是這樣介紹的,禮尚往來,我也從不為身份不明的人醫(yī)治的?!?/p>
言下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了,慕離眉頭微皺,涼涼道,“京城穆王府世子”
司言吃了一驚,心中卻道,果然!
慕王府在京城是個很特別的存在,鳳霖國時,慕家就是百年大族,當(dāng)初趙簡兵馬在京城外,久攻不下,最后還是那時候的慕家打開了京城的城門,迎天瀾大軍國境,趙簡論功行賞時,封了慕家為王,可是卻并無實(shí)權(quán)。
哪怕是沒有實(shí)權(quán),也沒人敢輕易動慕家,慕家百年大族,誰也不知道根基有多深,輕易動或許動的就是國之根本。
前世司言死的時候,慕離還小,她也不曾見過,現(xiàn)在的慕王府她也了解。
不過不著急,等回了京城,這些事自然就能知道了。
“既然已經(jīng)互相了解了,你總可以放開我了吧?”她都已經(jīng)快要悶死了。
這下慕離但是爽快,手一松,被子就回到了床上,司言活動活動筋骨,慕離又低低的咳嗽了起來,他似乎是個很隱忍的人,就連咳嗽也是盡量不出聲。
“衣服脫了”
司言的話讓慕離猛的一抬頭,看變態(tài)一樣看了司言一眼,不僅沒脫,還將微敞的領(lǐng)口拉起來了。
司言無奈道,“我只是想幫你施針緩解毒發(fā),你穿著衣服我怎么施針?”
以為是個大灰狼,沒想到只是個小白兔?司言心里暗笑。
“你放心吧,我的眼里只有病人之分,沒有其它,就算你脫光在我眼里除了肉和骨頭也沒其它”
等慕離真的褪了上衣,坐在司言前面的時候,司言真想收回前面的話,打臉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fēng)。
慕離原來好看的真的不僅是臉,這樣的身材也是司言看過所有人中最好看的。
“怎么?很好看嗎?”慕離的聲音透著不悅。
司言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她一直盯著人家看,拍拍腦袋,暗罵一聲自己,前世今生怎么愛看美人的習(xí)慣總改不了。
再不敢走神,取出銀針就開始了,她下針的速度極快,快的人根本沒看清她怎么落下,若是有懂醫(yī)術(shù)的在這,定要嘆為觀止,這對人體的學(xué)位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只有這樣,才能在下針的時候極快,極準(zhǔn)!
慕離看不到,但卻能感受到針刺在他皮膚上的痛感,每刺一針,他體內(nèi)那翻涌的氣血就會平靜一分,可他也要忍受著劇烈的疼痛。
不一會兒,慕離的額頭就布滿了細(xì)密的汗,他雙手緊握成拳,愣是一聲不吭。
司言最后一根針落下之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疼為什么要忍著?”
“難道出聲就不疼嗎,”沒有力氣,慕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會疼啊,”司言搬了個凳子坐在床邊,示意慕離把手伸過來,她要探探脈,“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你不說疼,人家怎么知道你疼呢,搞不好還說你冷血呢!”
慕離冷哼一聲,對司言的話嗤之以鼻,“你話太多。”
司言笑了笑,慕離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jì),卻沉穩(wěn)的不像這個年紀(jì)的人。
給慕離診脈的司言皺起了眉頭,她沒有想到,“你的體內(nèi)還有一種毒?”
慕離掃了她一眼,對她的醫(yī)術(shù)倒是不懷疑了。
“噬心草“
司言也看出來了,先前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離魂散上,沒注意到原來他體內(nèi)有兩種毒,噬心草發(fā)作起來與離魂散很像,都是心脈劇痛,像有萬只蟲子在啃噬自己的血肉,若無高人救治,就只能活活受著。
受這樣雙倍的痛楚,司言無法想象,她蹙眉望著慕離,很不解,這樣世間少有的毒藥怎么全落到了一個人身上?
“原因我不會告訴你,你也不要問,”慕離似乎看出了司言的好奇,一句話就堵住了司言開口的機(jī)會。
司言成功的閉嘴了,為慕離撤了針,又重新開了一副藥方,司言才離開客棧。
這一次她沒爬墻,是被慕離的影衛(wèi)帶出去的,當(dāng)然,也不是走正門,而是領(lǐng)著她從窗口跳下去的。
司言趕走,屋里里就落下一道黑影,正是今天前去調(diào)查司言身份的影衛(wèi)。
慕離穿好衣服,問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影衛(wèi)恭敬道,“是,確是楚家三小姐”
慕離點(diǎn)點(diǎn)頭,揮手讓影衛(wèi)退了下去。
屋子里恢復(fù)沉寂,慕言嘴角一勾,帶著一抹玩味,輕聲道,“原來真的是你”
司言心里有很多事情,也有很多謎團(tuán),沒有人知道,離魂散當(dāng)初是她從南疆王室取來的,原本她只是好奇,世人都知道離魂散無解,她偏偏想要試一試。
后來跟著趙簡起兵南下,離魂散的事就一直擱置,她記得,她離開皇宮之前,離魂散放在了她的寢宮,位置只有趙簡知道。
離魂散世間只一顆,而如今慕王府世子卻身中此毒,若這毒是趙簡下的,那這又是為什么?趙簡和穆王府或者說和慕離有什么不為世人知道的仇怨?
帶著這個疑問,司言晚上都沒有睡好覺,第二天一早,小耳就急匆匆的跑了進(jìn)來,“小姐,不好了,京中來人了”
司言睜開眼,卻沒有立刻起身,“來的還挺早,看來我們算對了”
小耳看司言一點(diǎn)不著急,原本著急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問道,“小姐,現(xiàn)在我們要怎么辦,若是讓他們知道小姐沒有病那怎么辦?”
“來的人是誰,王管事可有按照我吩咐的說,”司言問道。
“來的是夫人身邊的劉媽媽,還帶著大丫頭春雨,王管事已經(jīng)按照小姐的吩咐說了,說小姐自從在離山摔的那一下,就纏綿病榻很久了”
司言倒是沒想到,楚夫人來接她一個不受寵的小庶女這么大陣勢,這怕不是想接她回去,而是想做點(diǎn)什么不讓她回去吧!
“小耳,你去回她們,就說我不舒服,讓她們晚些時候來”
楚夫人一個內(nèi)宅女子,能對她做的無非是暗里下藥,明里買兇而已,下藥能毒到她的估計整個天瀾找不到,至于買兇,大約也就是山匪流氓之類,對她還構(gòu)不成威脅。
小耳見司言是真的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才給司言準(zhǔn)備好了早膳,退了下去。
劉媽媽帶著春雨本就趕了一天的路,勞累的很,到了莊子上還被司言拒之門外,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罵起小耳來一點(diǎn)都不客氣。
“三小姐五年不見,規(guī)矩倒是學(xué)的越來越好了,派頭都足起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朝廷大臣家的嫡小姐呢!”
先說話的是劉媽媽,她是陳氏的陪嫁媽媽,輩分高,在府里人人都敬三分,一個庶出的三小姐在她面前擺譜她自然不樂意。
王婆子平時在莊子上趾高氣昂的,此時在劉媽媽跟前也不敢隨意出聲。
“我們小姐病了,等她好些自會見你們,”小耳這些日子受了司言的影響,說話做事越發(fā)的膽子大起來,頗有不卑不亢的味道。
“你個小賤蹄子,你可是從楚府里出去的,你的賣身契可在夫人手里呢,竟然敢和劉媽媽這么說話,”春雨也不是省油的燈,打蛇打七寸,一下子就拿捏住了小耳。
小耳雖怕陳氏處置她,但維護(hù)司言的心還是占了上風(fēng),“奴婢是楚家的奴婢,小姐是楚家的主子,奴婢的賣身契在楚家,維護(hù)楚家的主子有什么不對?!?/p>
“你......”春雨不想小耳居然這么伶牙俐齒,一時堵得她無話接上。
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咳嗽,緊跟著出現(xiàn)一道人影,走動間似弱柳佛風(fēng),一襲簡單粗布衣裙,灰撲撲的顏色,卻穿出了一股淡雅的味道。
巴掌大的小臉,眉目秀氣至極,一雙古井般的眸子,幽深不見底,只是臉色很蒼白,走一步咳嗽一聲,一看就病的很重的樣子。
小耳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奔到司言旁邊,一張笑臉緊張的都快哭了,哽咽道,“小姐,你身子這么不好,怎么還出來了?“
司言暗豎起一個大拇指,為她剛才的勇氣,也為她現(xiàn)在的演技,她叫小耳先出來面對這兩個人,一是為了有時間準(zhǔn)備一下自己,二也是為了鍛煉一下小耳,小耳這丫頭什么都好,就是膽子小,遇人總露怯,這樣不行,回到楚家也要與陳氏對上,那不如現(xiàn)在就有個心里準(zhǔn)備。
司言掃了在場的人一眼,當(dāng)先那個看起來白胖壯碩的夫人,穿著上好的杭綢料子,頭上戴的也是赤金的簪子,一看就是劉媽媽。
劉媽媽邊上那個模樣清秀,拿著鼻孔看人的丫頭,應(yīng)該就是大丫頭春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