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槍嗎，還會格斗，怕什么？”

“這能一樣嗎？”夏可吃力的咽口唾沫。她不是怕，她是相當怕。

兩個人回到車上，往后車窗一看，那個扒車窗的鬼影居然又出現(xiàn)了！

夏可哆嗦著問：“他怎么不跑啊，進來干什么？”

“把他抓住你就破案了，這不正是你立功表現(xiàn)的機會嗎？”葉千給她打氣。

夏可也很謙讓，“我覺得還是把機會讓給你吧，趁這機會戴罪立功，說不定還能爭取寬大處理呢。”

“萬一我死這兒了呢？”

“你左右都是死，為什么不搏一把?！?/p>

“聽上去似乎有點兒道理?！?/p>

葉千嘴上這樣說，還是沒敢妄動，謹慎的用手電往那鬼影照過去。

突然！

從鬼影身上射出一蓬東西，直奔二人！

“救命?。?！”夏可慌不擇路，一頭鉆進葉千懷里。

葉千摸著夏可毛茸茸的頭發(fā)，忽然笑起來，“你說你這么急著向一個死刑犯示愛，這得守多少年活寡？”

“你別胡說，我是沒站穩(wěn)！”夏可慌忙推開他，急忙辯解。

不過，她也感覺出葉千的口氣不對，就算這家伙膽子大，也不可能跟沒事人一樣啊。

她轉過身，借著手電光仔細辨認那個鬼影，這才恍然發(fā)現(xiàn)，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影，而是有什么東西粘在了車窗上，只是形狀酷似人形，才讓他們虛驚一場。

夏可想起剛才自己的糗樣，還是當著人渣葉千的面，恨不能馬上一頭撞死。

葉千這家伙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危險時刻舍命保護女警官，這算是重大立功吧?！?/p>

“算個屁，誰用你保護了?！毕目梢话褤屵^手電筒，推開他，大模大樣走向后車窗?！拔铱墒蔷８卟纳?，這點兒小插曲能嚇到我嗎，笑話。”

她走到后車窗，用手電光仔細照照，想看清楚那些東西到底是什么。

現(xiàn)在她終于近距離看清楚了。

玻璃上密密麻麻的爬了一大片蟲子。

這些蟲子大大小小，各式各樣，擠擠壓壓的簇擁在一起，組成了個人的形狀，讓人看著頭皮發(fā)麻。

還有一些蟲子對手電光敏感，撲棱棱亂飛，嚇得夏可不敢靠前。

她這才想起來，她不只怕鬼，也怕蟲子。

“這都是什么東西啊？”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

葉千走近了仔細瞧了瞧，伸手拽下幾只蟲子，拿在手里給夏可看，夏可直往后躲。

“喏，這個殼上有紅色斑塊的蟲子叫埋葬蟲。這個黃黑相間的叫郭公蟲，個頭最大的這個黑殼叫閻魔蟲，咱們剛才聽到的敲打玻璃的聲音就是這種蟲子飛進來撞在玻璃上發(fā)出的?！?/p>

“這都是什么怪蟲子啊，怎么都趴在這里了？”

“這些都是喜歡吃腐爛尸體的蟲子，即便是一公里外的尸體，他們都能順著腐爛的氣味找到?！?/p>

“可是咱們來的時候并沒有看見這些蟲子啊。”

“因為之前車窗都是關閉的，尸臭味沒有擴散出去。剛才那個獄警離開的時候忘了關車門，它們才尋著氣味找過來的。實話實說，它們的嗅覺比我還敏銳，要不然，咱們還未必能發(fā)現(xiàn)這個有趣的線索?！?/p>

葉千說著用手指在繞著那堆蟲子劃了一圈，“你仔細看看這個形狀像什么？”

“像個人?！?/p>

“再具體一點兒呢？”

夏可仔細看了一會兒，驚疑道：“怎么看著好像......清朝的官服呢？”

“是啊，確實很像。還記得你剛才問過我，為什么那兩個劫匪要穿清朝的官服吧，答案或許就在眼前?！?/p>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葉千臉上現(xiàn)出一絲既古怪又興奮的表情，“說不定他們原本就穿著自己的衣服啊?！?/p>

夏可回憶起監(jiān)控錄像中視頻中那兩個長相恐怖的怪人，激靈靈打個寒顫，“你開什么玩笑，那不成僵尸了嗎？”

“有道理?！?/p>

“有你個頭。天底下哪有什么僵尸，都是杜撰出來的?！?/p>

“是你說的‘僵尸’，又不是我說的，再說，你想想那兩個人奇特的外形，還有他們走路的姿勢。據(jù)說僵尸走路膝蓋就是不打彎的。”

“他們走路的姿勢肯定是裝的，故意嚇唬人呢?！?/p>

葉千沒說話，揮起手把落在玻璃上的那些蟲子趕走一大半。露出的玻璃上幾乎沒有什么痕跡。

夏可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葉千用手指在玻璃上刮了一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如果我沒猜錯，那兩個怪人中的一個曾經(jīng)趴在了玻璃上。盡管表面上看沒留下什么痕跡，其實有一些少量的分泌物透過衣服黏在了玻璃上。正是這些分泌物吸引了那些蟲子。像埋葬蟲、郭公蟲和閻魔蟲都是食腐蟲，越是腐爛的尸體越能吸引它們。而這些分泌物就是腐爛尸體流出的尸液，是腐敗的組織液、血漿還有細胞液的混合物。”

夏可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

“不僅僅是死了。我還在尸液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飽和脂肪酸以及脂肪酸鹽。”

“那是什么東西？”

“簡單說，這兩種化合物就是尸體脂肪在腐敗的過程中與周圍環(huán)境中的化學物質(zhì)發(fā)生反應，生成的兩種不溶于水的物質(zhì)。這種物質(zhì)會慢慢附著在尸體表面，形成尸蠟。這個過程大約需要半年時間。換句話說，這個穿清朝官服的家伙至少死了有半年了。雖然不是什么清朝的干尸，但稱為僵尸好像也不過分。”

夏可聽得后背直發(fā)毛，“這讓我回去怎么向熊隊匯報？告訴他375路公交車上發(fā)生的一切都不是人干的，我們要抓的是兩個僵尸？”

“難道他不相信？”

“你說呢，一個剛參加工作的女警察，外加一個死刑犯？”

“這倒確實有點兒難辦?！比~千抹著鼻子也有點兒發(fā)愁。

夏可的手機這時候突然響了兩聲，把她嚇了一跳。她現(xiàn)在處于高度敏感的狀態(tài)，實在禁不起嚇了。

掏出手機一看，是康有名發(fā)來一條短信——問她現(xiàn)在在哪兒？

葉千說：“不如你給他打電話問問，萬一他愿意替你說話，熊英武沒準兒會相信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