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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王氏得到雞蛋,心里得意。不過凌慕兒忤逆她,還害得她摔傷了鼻子,這筆賬也不能算了。她看了看四周,家里窮得連片菜葉子都沒有,心里頓時不爽。她哼哼地說道:“沒用的東西,連個雞蛋都吃不起,餓死你們活該?!?/p>
王氏拿著雞蛋大步走出門。她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老大家那個殺千刀的臭婆娘,敢拿老娘的雞蛋做人情,回去就收拾她?!?/p>
凌慕兒看著她的背影走出去。她跟在她的身后,看著她走出院子。她拾起地上的一顆石頭,對準(zhǔn)王氏的腿扔過去。
砰!王氏大腿吃痛,整個人摔在地上。
手里的東西一滑,咔嚓一聲,雞蛋碎裂。王氏抬頭一看,見到雞蛋就這樣夭折,頓時氣得大叫:“啊!該死的,老娘頂著大雪天走了那么久,就為了這口蛋,竟敢給老娘摔壞了。”
她爬起來,轉(zhuǎn)身憤怒地看向凌慕兒。眼瞧著她又要耍潑,凌慕兒冷冷地看她一眼,她心里一寒,頓時閉嘴了。
“奶奶,剛才我說過了,走路千萬要小心,現(xiàn)在外面多滑??!你一不小心,摔在地上事小,你辛辛苦苦討回去的蛋摔了事大??窗桑”晃艺f中了吧?所以說,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是長了眼睛的。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懲罰那些惡人。”凌慕兒冷笑道。
“小賤人,你少得意。蛋摔了就摔了,摔壞了也不給你這個賤人吃。”王氏說著,蹲在地上,捧著那雞蛋連雪帶蛋地吃下去。
凌慕兒冷冷地看著那王氏,見她得意地吃完雞蛋揚(yáng)長而去。
凌子軒拍了拍她的肩膀,愧疚地說道:“哥哥沒用。如果不是哥哥拖累了你們,也不至于連口吃的都沒有?!?/p>
凌慕兒見他兩手空空地回來,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無論哪個世道皆是如此,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困難。
“與你沒有關(guān)系?!绷枘絻旱卣f道:“你一身也濕了,趕快去把衣服弄干。我去照顧娘和弟弟。弟弟還燒著,娘也累倒了?!?/p>
楊氏這一倒下,也不知道能不能爬起來。她倒下去,累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又餓又凍。她得趕快給他們找點(diǎn)吃的。
凌子軒知道自己不能再生病。就算他廢了,也是支撐這個家的男人。他摸了摸凌慕兒的頭發(fā),溫和地說道:“好?!?/p>
凌慕兒去看了凌子煜。凌子煜的燒沒有退,值得慶幸的氏是低燒。這個家里拿不出一文錢給他請大夫,她這個現(xiàn)成的大夫必須得救他。
凌子軒回來了,家里有人看顧。她打算出去找找有沒有可以吃的東西。旁邊就是一座大山,大雪天的,那些動物也冬眠了。要是她的運(yùn)氣好,撞見肚子餓的小動物,說不定能夠讓這家人撐過這個難關(guān)。同時也找找可以治凌子煜的草藥。
凌慕兒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搖搖欲墜的小茅屋。她的腦海里浮現(xiàn)楊氏昏迷前說的話。
從來沒有人對她這樣好過。從小到大,長老嚴(yán)格,只為了把她培養(yǎng)成接班人。在爸媽眼里,她從五歲那年就‘死’了。楊氏疼愛的是自己的孩子,那個傻呼呼的凌慕兒??墒撬惺艿搅怂哪笎邸榱诉@一點(diǎn),她一定要讓她醒過來。
當(dāng)凌子軒烤干衣服出來,家里沒有找到凌慕兒的身影。他心里擔(dān)心,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丫頭去哪里了?難道找秀兒去了?”
門被王氏撞壞,寒風(fēng)吹進(jìn)來,破敗的房子更遮不住風(fēng)雪了。凌子軒裹了裹單薄的衣服,把門抬起來,想辦法將它修整好。
此時此刻,凌慕兒頂著風(fēng)雪爬上山。她餓了幾天,身子又單薄,現(xiàn)在又風(fēng)雪交加。她走幾步要停一下,在寒風(fēng)中凍得直打哆嗦。
入目一片銀色。這大冬天的,想找點(diǎn)吃的太難了。她要刨開那些雪才能看見一點(diǎn)綠色。
以前家族安排她在山里過了半年的野人生活,她了解山里的一切。只是那時候是夏天,不是冬天?,F(xiàn)在這個季節(jié),又是這種穿著,還真是難住她了。
“這是誰的陷阱?”凌慕兒看見一個陷阱,而且這個陷阱挺高級的,只要有動物必然會掉進(jìn)去。
她朝四周望了望,沒有看見人跡。也就是說,這個陷阱不是今天做的。那么,還有誰跟她一樣必須在山上找吃的嗎?
凌慕兒走了很遠(yuǎn),看見好幾個陷阱。已經(jīng)有人先下手為強(qiáng),在有動物經(jīng)常出沒的地方設(shè)下埋伏。不過她也不是沒有收獲。雖說山里全是白雪,看不見下面藏著什么。不過她還是通過自己的經(jīng)驗(yàn),找到不少野生的蘑菇,還找到了治療凌子煜的草藥。
她沒有帶東西出門,現(xiàn)在只有原地找到一根草藤,將她辛苦找到的東西全部綁起來,然后提著往回家的路走。走了幾步,只見一只兔子從這里跳過去。她心里一喜,立即追上它。
兔子見到她,受了驚似的撒腿就跑。凌慕兒早就沒了力氣,不知道是不是看見兔子太興奮,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一直緊追著兔子不放。她心里想著,只要抓到它,全家人的小命就算保住了。要是再沒有吃的,一家?guī)卓谥挥叙I死在家里。
她一個撲騰,緊緊地抱住了兔子。這時候,身下的積雪朝下面墜落,她抱著兔子也跟著墜下去。砰!她掉進(jìn)一個陷阱里。
陷阱里面有些碎竹片,她的手臂被竹片擦傷。幸好剛才往下面墜落的時候,她警覺地踢了洞壁一腳,讓自己落到了陷阱的角落。角落里的竹片稍微少些,中間的竹片最多。她要是直接掉進(jìn)中間,只怕不死也得被插成篩子。
兔子從她的手中脫落。她連忙提著它的耳朵不放。這兔子很瘦,只怕也餓了很久。然而這是他們家的口糧,絕對不能放過它。
她抬頭看著上面,陷阱很高,做陷阱的人也是個高個子,否則他怎么爬上去?然而這具身體很矮,只有一米六的個兒。
爬不上去。
風(fēng)雪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要是在這里呆久了,不出兩個時辰就得完蛋。寒冷,饑餓,再被雪埋,難道穿越之旅就要結(jié)束了?
咯吱!咯吱!有人朝這里走來。
凌慕兒聽見聲音,高聲喊道:“有人嗎?”
腳步聲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加快了步伐。
一個腦袋探進(jìn)來,看著洞里的凌慕兒,一雙冷冽的眼睛有片刻的驚訝。
凌慕兒仰著腦袋,看見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那男人長了一張滄桑的臉,瞧著冷硬兇惡。他緊緊地抿著嘴,看著她皺眉。
在對面那個男人,也就是上官紹宸的眼里,面前的女子與她懷里的小兔子沒有什么區(qū)別。
那具纖瘦的身子穿著單薄的衣服,在這么寒冷的冬天,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只怕不敢如此出門。她抱著小兔子縮在角落里不停地發(fā)抖,嘴唇已經(jīng)發(fā)青,蠟黃的臉上有著不屈和倔強(qiáng)。
“這是你挖的陷阱?”凌慕兒看著那個不說話的男人說道?!澳隳芾疑先幔俊?/p>
上官紹宸回過神來。他朝凌慕兒伸出漆黑的大掌。
凌慕兒拉著他的手,感受到他用強(qiáng)大的力量將她拉上去。懷里的兔子掙扎著,從她的手里脫落。她一慌,看著那兔子。
上官紹宸察覺她想下去抓兔子,對她說道:“你先上來,我來抓?!?/p>
凌慕兒聽了他的話,乖乖地爬上來。她一落地,對那男子說道:“謝謝。”
上官紹宸看著她單薄的衣服,眉頭皺了起來。她露在外面的手掌冰得驚人,這樣下去早晚出人命。
他利落地下了陷阱,抓著兔子又翻身上來。
凌慕兒清楚地看見他的動作,心里暗暗驚奇。她不由得想道:難道古代的人都是武林高手?瞧他的樣子,分明懂得拳腳工夫。
那男子一身粗布麻衣也很單薄,但是剛才兩人雙手交握的時候,他的手掌非常溫暖。那一刻,她貪戀著那份溫暖。實(shí)在是她太冷了。
她哈著氣,搓著手在原地踱步。
上官紹宸抓著兔子的耳朵,將兔子遞給對面那個比風(fēng)中的殘葉還要凄涼的女子。這女子披頭散發(fā),衣服殘破,腳下的草鞋已經(jīng)徹底地壞了,現(xiàn)在赤著腳站在雪地里。
“陷阱是我設(shè)的。害你掉下去,抱歉。”上官紹宸說完,從旁邊的地上抓起一只野雞,遞給她說道:“這是賠禮?!?/p>
凌慕兒驚訝地看著他,半晌沒有接他的東西。
上官紹宸拉住她的手臂,將野雞強(qiáng)塞給她,說道:“下山去吧!這里不是女人應(yīng)該來的地方?!?/p>
說完,他提起剩下的兩只野兔和三只野雞離開那里。
凌慕兒本來對這男子還有些好感。他的陷阱做得好,雖說害得她掉進(jìn)去,但是她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斷不會為這種事情找他的麻煩。更何況剛才要不是他出現(xiàn),她就要死了。然而他最后說的那句話讓她心里的好感蕩然無存。她惱道:“竟敢瞧不起女人。等我恢復(fù)力氣,把這具身體鍛煉得好好的,一定讓你知道利害。”
嘶!好冷。
凌慕兒左手一只野兔,右手一只野雞,將那些野菜纏在腰上下了山。
當(dāng)她哆嗦地回到家時,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從里面?zhèn)鞒隹蘼?。她加快步伐,快速地跑回家?/p>
砰!她推開門,沖進(jìn)家里。將手里的東西放在廚房的背簍里蓋起來,然后跑進(jìn)有哭聲的房間,也就是凌子軒和凌子煜的房間。